尽管应如笙的反应是在宋予深预料之中的,可他还是控制不住地心间一阵紧缩,连此刻抱着怀里的人都觉得根本留不下她。
想起过往她对温言梵的种种,他毫不怀疑她现在就会跟着死而复生的温言梵离开。
如果说此前他还有把握让她答应在今天嫁给他,可现在温言梵死而复生了,又有谁能争得过温言梵?
可他怎么放得了手?他越发收紧了怀中人,分明是温软的,他却觉得身上极冷极寒。
对上对面少年温言梵温和含笑的视线时,他忽然想起,如果温言梵没有死,那是不是代表七年前他并没有伤过温言梵,也就无须为此愧疚。这样的思绪一窜入脑海,此前示意保镖带走温言梵还有些迟疑的神色便越发冷厉了下来,冷酷而血腥,毫不留情。
宋予深幼年时曾受过父母的宠爱,但那样的记忆太过短暂,宋老先生对他因为是寄予了厚望,因此平日里也是严厉更多,唯有母亲林舒待他不错,可这种不错太过短暂了。在宋老先生去世后,林舒因为受制于宋越,到后来精神渐渐失常,甚至会虐打宋予深。
宋予深天资极高,他很清楚母亲这样的行为并非出于自愿,更多是控制不了自己,事后她也总是会抱着宋予深哭着道歉,可即使是这样明白,宋予深的性格也越发孤冷,因为林舒除却虐打宋予深外,其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是,她隐隐地在怨恨宋予深的存在,因为宋越正是拿宋予深才威胁了她,如果没有他,她也许不会被迫受制于宋越。林舒这样的心思虽然从来没有透露出来过,甚至是她自己都没察觉到,可敏锐如宋予深又如何察觉不到?
再后来,林舒死在了宋予深面前。
好似一切到此为止都结束了。
其实并没有,宋予深还是宋予深,却又因为经历了那么多的过往后,已经不是宋予深了,他的性格看似和曾经没什么差别,即使还没有十岁,却是温和谦逊,可实际上,他变得冷酷无情,掠夺成性,即使是对自己,也能面不改色地挖下自己身上的皮肉。
所以当初清明那天,他才会在知道应如笙和温言梵的关系后,尽管有些愧疚,却不再守着婚后再碰她的原则,坚定不移地在当晚就要了她。
可就是心理强悍如斯,情绪冷酷到了极致,在一开始时甚至能把自己对应如笙感情都冷静进行衡量的宋予深,却在此刻被深深地刺痛着,甚至心绪都是茫然的。
他在怕她跟温言梵离开,怕他们之间再无可能。
从来没有哪一次,宋予深觉得应如笙会有不是他的妻子的可能性过,可此刻,这个念头却止不住地升起。
仅仅是这样一个念头,却似乎灼烧得他撕心裂肺的痛。
保镖本也有些迟疑的动作,也在接到宋予深冷酷血腥的眼神时迅速加快,靠近了温言梵。
应如笙却是在保镖要靠近的同时,立即反应了过来,直接就用力挣脱了宋予深。
她并非是只能受制于宋予深的附庸,即使是因为受制于世界限制,她不能用法术,她本体的力量和宋予深的实力也是势均力敌的,加之现在宋予深明显的不正常,她要挣脱开他太过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