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遗忘,也就象征着安全。
江扉脱下鞋履和外袍,躺到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他恍然觉得自己是荒野上无处可躲的小兽,被藏在暗处的猛兽的目光钉出了一身冷汗,骤然惊醒过来。
床边半开的窗外是被淡淡月色铺陈的暗色地面,以及一双穿着长靴的腿,细密的针脚绣着流光般的金线。
江扉沿着长靴往上看,对上那双赤红眼眸的刹那间就蓦然扬起手,始终放在床边的长剑立刻被他握在了手里,紧接着窗子落下,他转身就朝门口的方向跑去。
外面的人在他动身的一瞬间身形微动,转眼就挡在了江扉面前,红眸灼灼的盯着只穿着白色亵衣面容惊惧的江扉,在秘境里还有些嘶哑虚弱的声音在这几月的蛰伏中已经恢复了原本的声音。
低沉磁性,是个与容琼这副肉身截然不同的陌生声音。
他只把周身的气压散布出来就将金丹期的江扉压制的动弹不得,踉跄着单膝跪在地上,脸色发白,嘴唇止不住的颤抖着。
他伸手捏住江扉的指腹,对上那双漆黑的眼眸,愉快的开口说。
“本座乃是上古尊者狄岸,现看中你做本座的炉鼎,往后跟了本座,保准你长乐无极。”
江扉看着他脸上露出来的狂傲之色,心脏被压制的隐隐作痛,窒息的连呼吸都困难,他从齿缝里挤出一个字。
“滚!”
话音刚落,他便拼尽全力扬起手中的佩剑朝狄岸刺去,轻飘飘的一剑被狄岸轻而易举就接住了,他将锋利的剑身折成两段,脸色因为江扉的忤逆而阴沉了下来,眼里红色更甚。
江扉再也举不起来半截剑柄,手一松,便垂落了下来。
狄岸随手扔掉半截锋利,指尖微动,江扉便被无形的力托了起来,狄岸拽住他的手臂把人扛在肩上,踹开门就走了进去。
清晨熹微的光从半开的窗子溢了进来,洒在榻上交颈缠绵的两人身上,仅容一人安睡的榻因为挤了两名成年男子而愈加狭窄,不得不紧紧拥抱才能不掉下去。
容琼从餍足的安眠中醒来,雪音峰里的房屋都是门窗紧闭的,他从未在温暖的日光中醒来。
他微微偏过头避开过分明烈的日光,视线却毫无预兆的撞到了怀里的江扉,对方温顺的枕着他的手臂,双手无意识的挡在胸膛前,蜷缩的指节还勾着容琼身上凌乱的亵衣,看起来如同欲拒还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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