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不要再提我追星的事啦,多尴尬啊,咱们和陈影后又不熟。今天我要不是看营销号乱写我也不会气得发微博。
这话怎么说的?维护爱豆的事,怎么能叫冲动呢。
直播时用来拍摄的手机是另一部,手中用来阅读的手机顶部弹出一条消息提示。
【陆诩之:你邮箱地址还是<"mailto:xxx@xxx.com">xxx@xxx.com<>吗?】
【江龄也:嗯?怎么?】
【陆诩之:发了点文件给你,查收。】
【江龄也:嗯。】
说是这么说,直播途中他又不可能去看邮件,依旧继续和粉丝聊着天。
最近没有作品可以宣传,聊了一会儿江龄也就有些失语,担心冷场,他便提出要翻翻好久没看的评论和私信回答粉丝问题。
为什么这么久不发新歌这个事我要解释一下,我看好像有粉丝以为公司欺负我,其实没有,本来新歌都准备好了,但是怎么说呢,我出道三年了,感觉遇上点瓶颈,想要沉淀一下,所以新歌推迟了。
演戏如果有合适机会的话会考虑的。
是不是瘦了哈哈,没有,其实我还重了点,稍微增了点肌。而且以前我半夜喜欢吃泡面,早上起来会水肿,最近改掉了。
唔,再让我看看
江龄也手指翻来覆去地滑,知道他在回答问题,私信箱里不停有新消息进来。
他的视线忽然在某一条消息上凝住,手指下意识地点开。
你为什么他双目微睁,冷汗已经渗了出来。
【你为什么不回家?是不是恋爱了?你根本不是陈依若的粉丝,她就是那个贱女人吧?这么说是因为吃陆诩之的醋对不对?哥哥明明在演唱会上说过爱我,为什么又变了心呢?我相信哥哥不是那样的男人,我在xx路xx公寓x幢x单元楼下等你,我们谈谈。如果今天等不到你,我会从楼顶跳下去,并将你恋爱的证据公布在粉丝群里。】
这个地址,是他自己的公寓,而他今晚恰好没有回去。
还好没有回去。
一阵气血上涌,他的脸忽然有些凉。
龄龄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
突然脸色变好差发生什么事了啊?
我突然江龄也好不容易在巨大的心跳声中找回自己的声音,突然遇上点事需要处理一下,直播要关了。晚点我会和大家解释的。
说完这句,他也没管评论区在刷什么,匆匆断掉了直播。
接着截图,打开陶柏轩的对话框把图发了过去。
电话很快拨了回来,怎么回事?
直播的时候不知道跟粉丝聊什么,我就说念私信和评论,这条是刚刚收到的私信。江龄也顿了顿,一张脸还是有些苍白,这个人,没记错的话,应该用类似的ID骚扰过我好多次了活动现场也常来。
私生?陶柏轩的声音也沉了下来,你别紧张,我来处理。既然对方提到了自杀,这事就能报警了。你住在老板那里,这段时间先别回公寓。
好。
那我先挂。
诶江龄也咬了下唇,陶哥,如果这事是真的尽量救人。
陶柏轩叹了口气,你啊。
他没说也没说不好,但江龄也知道,这是答应了。
他想起那个瘦小但眼神令人心悸的女孩子,不止一次出现在他工作场合的隐秘角落里,死死地盯着他。
私生粉这种东西,但凡人气高一点的明星都有,他们大多精神上不太正常,可是再怎么不正常,那也是个人。
江龄也不喜欢私生粉,却也不希望他们因此死去。
等终于镇定下来,时间已经过去近二十分钟。他翻了翻手机,陶柏轩没有发消息给他,不过有陆诩之的。
看时间是刚才直播时留的言。
【陆诩之:看了没?有什么感想?】
【陆诩之:又不回?】
【陆诩之:你什么毛病,老不回哥哥消息这么让你快乐吗。】
【江龄也:我没有老不回。】
【陆诩之:你翻翻这几年的聊天记录,数数自己几次不回复我。】
【陆诩之:要不是我拍了这张图,这几天你能理我吗?】
【陆诩之:小孩儿,你说话之前摸摸良心。】
江龄也:
那他确实在躲他,无法反驳。
他想了想,深吸口气,慢吞吞地打字。
【江龄也:我刚刚在直播,所以没回你。】
【陆诩之:直播?这么快就结束了?】
【江龄也:嗯,因为】
脑海里不断播放着那个女孩坠楼身亡的画面,有一瞬间,他想要像从前那样,向陆诩之倾诉。
【江龄也:陆叔叔】
可是称呼发出去,他却突然失去了倾诉的勇气。坠楼画面一会儿是少女,一会儿又变成一个面容姣好的妇人,来回闪现,他感到一阵没由来的耳鸣,嗡嗡作响。
直至被一串铃声拉回了神智。
送别时走到路口,你我分饰左右
来电显示:陆变态
江龄也按了两次才把电话接起来,这才意识到自己手抖。听筒内,低沉熟悉的男声穿过他的耳鸣,像冷泉镇定了周遭烦杂。
怎么了?他说。
陆叔叔江龄也的声音很小,我的私生说要跳楼
陆诩之眼皮一掀,声音却比刚才更柔和了:怎么回事?别急,慢慢说。
大概是他的语音语调安抚了江龄也,他渐渐能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清楚。
两人中横亘着心照不宣的沉默。
半晌,陆诩之似乎是叹了口气:小孩儿,真要死的人是不会通知别人的,她只是在威胁你。
我知道,但
她死的时候,没有通知过你。
江龄也捏着手机的手一紧。
通知你的人,不会愿意去死。陆诩之很平静地把后半句话补上,接着说道,这事交给警方处理,你不要多想了。如果害怕的话
他没说下去,尽管江龄也大概能猜到他想说什么。
不过他们现在已经不是能让其中一方自然说出害怕的话可以来我家睡的关系了。
一时间,听筒里就只有对方的呼吸声,江龄也逐渐有了些力气,便后知后觉地想到一件很严重的事。
去电影节之前,他算着回家时间,付了条小裙子的尾款,似乎是,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