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这件衣服剪裁合体,肩宽臂长一寸不差。
海夏阿姨说是多余出来的样品,但其实多半是特地为自己做的啊。
纪凡微微闭了闭眼,喉头滚动了一下,对着空气轻声道:谢谢。
小凡?海夏在外面不厌其烦地叩门,语气非常荡漾,好了木有呀~快点出来呀~
嗯。纪凡收拾好感动的心情,深吸一口气,拉开门,夏姐,我真的非常感激
咔嚓咔嚓!迎接他的是疯狂闪烁的闪光灯,还有响成一片的连拍快门声。
屋子外面甚至布置了打光板,海夏举着单反,各个角度狂拍,嘿嘿笑道:不错不错,来,小凡,换个更显身材的姿势好不好呀~
纪凡:
对,就是这样,屁股!屁股往后翘一点。海夏蹲在地上,手指头就没离开过快门,完美!bravo!parfait!
纪凡欲哭无泪:我还我感动啊喂!
临近六点,疯狂的摄影大魔王总算放过了他俩。
穿戴一新的纪凡和海帆站在门口,海夏盘腿坐在地板上,翻着相片嘿嘿直笑,诡异的笑容令人脊背发寒。
纪凡欲言又止。
徐海帆也换了套崭新的黑色小礼服,见状,双手插兜望天:别问我。她上街买东西也是这副德行,看到什么好看的设计就嘻嘻地笑,推销店员从来不敢靠近她三米以内。
纪凡:艺术家真的好可怕啊。
终于,海夏深吸一口气,面上红潮褪去,慢慢恢复了正常。
唉呀,都这么晚了!
徐海帆翻了个白眼:怪谁?
她装作听不见,站起身看了看天色:叫车恐怕也来不及吧,小凡啊,姐姐送你过去吧?
徐海帆嚷嚷:我呢?我呢?
呵呵,海夏一面往沙发缝里摸索车钥匙,一面冷笑,你敢背那破书包就不要想上我的车。
纪凡这才发现,门边不起眼的地方,靠着一只硕大的书包,沉甸甸满当当,像是塞满了板砖。
这是礼物?纪凡一阵窒息,徐海帆该不会是想要当场行凶吧?
是啊。徐海帆笑嘻嘻的,拉开拉链,展示给他看,全套的五三习题合订本,保证他过一个难忘的清明。
包里面起码放了厚厚五本巨大的习题集,纪凡满头黑线,这得是多大仇啊!
王纲家里人都在当地的z大工作,凭他的成绩,再加上自主招生,想上z大易如反掌,完全不需要再突击题海战术。
徐海帆绝对是故意去恶心人的。
你这是什么表情哟,徐海帆委屈,抽出一本抖了抖,看,这些都是我用剩哦不,做过笔记的,学神笔记啊,别人求都求不来!
纪凡:做题?这家伙不早就保送了吗?
他狐疑地取过一本,随手一翻,只见题目一道没写,倒是角落里画了只大王八。
再往后翻,形形色色什么涂鸦都有,就是没有一行字。纪凡黑线:学神笔记?求都求不来?
徐海帆:嘻嘻。
纪凡:放在淘宝你绝对会被投诉刷负的啊!
哼。徐海帆皱皱鼻子,傲然道,我不管,那种坏家伙只配这个。
由于海夏的强烈坚持,徐海帆没能穿着小礼服背他的破书包。他另外找了个环保袋,把书统统倒了进去,丢进后备箱里。
海夏开一辆火烈鸟颜色的复古敞篷跑车,夕阳照耀下,粉红的车身分外耀眼。
坐稳啦!她随手摸出几个墨镜丢给后座的两人,调整好反光镜,随即一脚油门踩到了底。
二十分钟后。
徐海帆蹲在酒店停车场,抱着门口的铁树:呕
小凡,玩得开心点哟~海夏探出脑袋,啵唧抛了个飞吻。跑车尾巴一甩,直接倒车离开了甬道,飞也似地消失在道路尽头。
徐海帆抹了抹呛出的泪水,呜咽道:我他妈一定不是亲生的。
纪凡扶他站起来,拖着那一包砖头似的五三,艰难地往酒店里边走去。
进了大堂,才发现这场生日宴的架势还真的挺足。
王家包下了整座临海酒店,酒店宴会厅和沙滩相连。室内厅布置得十分典雅,沙滩上也亮起了无数小灯,吧台设施完善,摆了许多躺椅供客人休息。
天气还有点冷,再加上天色渐暗,不适合下海游泳,却并不妨碍宾客们欣赏海边落日的美景。
微风吹拂,湿润的水汽混着海潮声扑面而来,着实让人心情十分放松。
然而,徐海帆对于这个欺负过纪凡的家伙很有偏见,唧唧歪歪地挑刺:哼,明明是正式场合,他还跟我说什么随便穿。我就知道这家伙没安好心。万一咱俩真的傻不愣登地穿了校服过来,可不是丢脸大发了!
欸,别那么说嘛,毕竟人家生日,纪凡道:可能只是忘了吧。
徐海帆翻白眼:你就是总把别人想得太好了!
王纲和他的父母就站在大厅门口欢迎客人。还没到饭点,已经来了不少人,好些同学都到了,三五个聚作一堆,在海滩上聊天。
见到纪凡,王纲眼前一亮,快步走过来。
他今天穿着挺惹眼的三件套晚礼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胸口还插了丝质方巾,像一只骚包的雄孔雀。
这人原本就比较高挑,穿着校服还不太明显,换了礼服,看上去比平辈的朋友们要成熟不少。
纪凡。他眯起眼睛笑了一下,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纪凡有点汗颜,其实他确确实实是忘记了。
几人沉默的一时片刻,王纲已经将纪凡从头到脚看了个遍,对方的礼服太合身了,衬出优美的身材线条。
肩部和腰部卡出的褶皱尤其显得诱人,叫人忍不住想象被包裹在里头的情形,再往下,就是修长的双腿和紧翘的
谢谢你的邀请。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纪凡礼貌地点点头,补充道:还有,生日快乐。
不用那么客气,王纲笑意加深了,贴近了一点,亲昵道,你能来,我就很开心了。
哦哟,是吗?徐海帆立刻挤开了他,淡淡道,那祝你生日快乐啊!
谢谢了,海帆。王纲伸出去搂肩的手一顿,不动声色地收了回去。
咣当。
一个硕大的布口袋被直接丢在了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