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父笑容满面地转过头:哎,孩砸~
纪凡:
老许气炸了:他喊的明明是我!
走,纪凡,老师带你去洗手,老许气呼呼的,扯过纪凡往厨房走,其他人刚坐电梯上来,很快就到了。
厨房里有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笑眯眯地拆了块崭新的小香皂给他。
谢谢您。纪凡不好意思地接过,低头清洗指缝里的泥土。
不,我该谢谢你才对。老太太往锅里添了勺水,温柔道,他爸好久都没碰上聊得来的孩子了。
欸?
别看他现在这样,以前可是天天板着张脸,老太太扑哧笑了一声,臭脾气,搞得学生们都怕他,到头来,连个肯来看望的人都没有。
他也是老师吗?
算是吧,老太太面露怀念,很久之前的事情啦,我们最开始住在t市
妈,别拉着纪凡说闲话啦,许老师探头进来,无奈道,我这都要上课了。
哦哦,老太太在围裙上擦擦手,摘下一块毛巾给纪凡,拍拍他的肩膀,那就快去吧。
书房临时改装成了教室,一架活动白板摆在书柜前,两张书桌拼在一起,围着六七个塑料凳子。
纪凡推开门,一眼便看见了角落里的王纲,瞳孔微微收缩。
王纲穿着简单的t恤牛仔裤,神色疲惫,唇角上还贴着创口贴,见他进来,立刻别开了视线。
然而,纪凡到得太晚,所有的位置都被人占了,唯一剩下的空位,恰恰在王纲旁边。
身后有人轻轻地推了他一下,老许困惑道:怎么不进去坐?
纪凡抿唇不语,正为难着,突然有人站起来,往旁边挪了一格是陈臻。
即使是节假日,他也穿着校服,半长的额发遮住眼睛,看起来很有些阴郁。他径直在王纲旁边坐下,顺手挪过了自己的东西,淡淡道:你坐我这,省的挤进挤出麻烦。
王纲飞快抬眼一扫,又别开脸,没说话。
松了口气的纪凡赶忙跑过去坐下,低声道:谢谢了。
陈臻没答话,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的脸色,半晌,开口道:你们怎么了?
纪凡完全不知该如何解释,只得摇摇头:没什么。
陈臻眼镜下射来的目光非常犀利,似乎能洞察一切,令他有些不安地垂下头。
好在,对方只看了一会儿,就移开了视线。
突击课程开始了,老许在黑板上抄题,纪凡重新将精力放到了学习上,埋头抄写。
就在此时,他的脚好像不小心踢到了什么东西,发出轻微的一声闷响。
不是桌角,也不是同学的腿,似乎是个方形的盒子?
借着捡橡皮的功夫,他往桌下偷偷扫了一眼,只见,王纲脚边,正靠着个四四方方的纸盒,包装华美,也不知里面放了些什么。
是礼物?给老许的?
不,应该不是。纪凡缓缓直起腰,有些分心,老许明确说过补习拒收任何费用,参加全凭自愿,其他同学也没有带礼物来的,王纲压根没必要这么做。
那么这礼物是送给谁的呢?
直到课程结束,这份神秘的礼物一直静静放在王纲脚边。
在许父的强烈要求之下,纪凡被迫答应留下吃晚饭。
他从洗手间出来,同学们已经散得七七八八,刚走到书房门边,突然听到里头传来了争执声。
书房门虚掩着,只能看清个大概,连声音也断断续续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老许的声音压得很低,听起来不太愉快。
老师,这是我爸妈托我带给许院士的,王纲含笑道,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就是一点土特产而已,您就收下吧。
你拿回去,我们家不需要这些。老许冷淡地说。
不,老师,您误会了,其实
吱呀木门被拉开了。
纪凡吓了一跳,定睛细看,才发现不是自己身侧的这扇门。书房的另一端连着主卧,应该是有人从那边走进了书房。
这是在干什么?!那声音中气十足。
许院士王纲惊喜道,您好,久仰了,这次我爸妈托我
你爸妈?老头没好气地打断了他,叫什么名字?
和,他们现在在z大教书,也是做基础学科方面的工作王纲滔滔不绝地讲着。
门外的纪凡只囫囵听了个大概,但已经彻底愣住了。院士?是他想的那个院士吗?就那个坏脾气的老大爷?
老头哼了一声,冷冷打断他:什么乱七八糟的,没听说过。
一阵尴尬的冷场,王纲硬着头皮继续道:许老师
不要叫我老师,许父干脆利落地回绝了他,语气很严厉,我没教过你,也没教过你父母。这点礼物,你让他们送给该送的人去,不要拿来碍我的眼。
爸老许忍不住劝。
我怎么了?瞪了眼儿子,许父继续对王纲道,你回去这么跟你爸说,如果还是坚持,就叫他们自己来找我,不要躲在小孩子后面瞎撺掇。
王纲脸色涨红:我
许父毫不客气地打断他:净教些歪门邪道,好苗子都被这种人带歪了。咱们做学问,难道靠的是走关系吗?
哎,爸,您少说两句吧,老许推着唠唠叨叨的许院士往屋里走,一边冲尴尬的王纲使眼色,示意他赶紧开溜。
我说说还不行了?现在的孩子我是缺他们一口吃,还是少那一点穿?冬虫夏草人参灵芝,我看起来老到需要这种东西了吗?
即使走远了,许父气哼哼的声音还是很有穿透力地传过来。
王纲的脸整个红透了,半晌,才僵硬地将礼物收拾起来,抱着自己的书包,埋头匆匆往外走。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