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家在花厅为小皇帝设席,让太师、董家博远公和嫡子董烨作陪,王家穆康公并内阁大学士周博深也在其中。
祁褚自以为他将情绪掩饰得很好,没想到还是被谢殒看出了端倪。
祁褚刚走进花厅,谢殒便看着他道:陛下方才去哪里了,怎么瞧着不高兴。
祁褚摇摇头,道:朕没有不高兴。若是在往常,他还会给自己找许多借口解释一番,但他今天身体确实不舒服,从早上在宫里开始就心慌地厉害,这阵子更是心跳如擂鼓,说话都觉得费劲,加上心中有事,便也懒得对付,只说了一句便闭口不言。
谢殒笑了笑,也未再逼问。
董家家主道:陛下快请上座,老臣奉上浊酒一杯谢陛下来参加祖母生辰。
祁褚极力忍住不舒服,应付道:博远公不必客气,老太君说起来也是朕的外□□母,家里的长辈生辰,理当亲自庆贺,讨些福气才是。这杯酒朕便借花献佛,祝贺老太君福寿绵长!与诸君共饮!
众人举杯与他同饮,穆康公看着禹灵帝如此进退有据,眼神中微微流露出满意的表情。
谢殒喝了酒,不动声色看着众人的神态,眼神略过穆康公的时候,眼神变得幽深起来。
眼下祁褚没空关心其他人的眼神,他喝了酒之后,心率更快,耳朵里都是心跳的声音,咚咚咚咚战鼓似的急响。
谢殒注意到他苍白的脸色,道:陛下身子弱,年纪尚幼,这酒水就少喝些吧。
虽说谢殒没禁止陛下饮酒,但太师既然体恤陛下说了少喝,在场哪个还敢灌祁褚酒呢
谢殒说完特地瞧了小皇帝一眼,只见他虽然正襟危坐,但是却明显是一副神游天外的表情,不禁有些气闷。
谢殒说什么,祁褚丝毫没有听到,眼下他受心慌折磨,又一直在想叶瑶寒主仆的对话,无暇他顾。
叶瑶寒的丫鬟说,叶瑶寒看到太师会发病,是比喻还是真的会发病?
今日之事,若不是他事先便知道那人是叶瑶寒,决计无法相信缠着谢殒三番五次表白的人会是《吾皇》粉丝心中清冷女神叶瑶寒
但奇怪的是她的痴狂只是针对谢殒,她对董烨、绿袍江和丫鬟的表现都很正常莫不是叶瑶寒一看到谢殒就鬼迷心窍失心疯了?
这也太诡异了?谁能相信?!!
祁褚突然感觉有人从后面戳了他一下,他转头就看到黛秋眼睛往那博远公跟前瞟。
博远公看到祁褚总算注意到他,笑着为祁褚介绍道:这是老臣特地从吉州请来的厨子做的白炸春鹅,十分正宗,陛下尝尝。
祁褚还有些懵,自己伸出筷子去夹菜,夹完之后,便看到博远公有些惊讶地看着自己。
他看看自己筷头上的鹅肉,赶忙补救道:朕十分喜欢白炸春鹅,都迫不及待想要尝尝味道了。
博远公道:圣人都说,食色性也。陛下既然喜欢便多吃点。算是接受了他的解释。
总算是蒙混过关了。祁褚心中暗叹了口气。
古代的王公贵族的生活自理能力都为零,尤其是皇帝,吃饭的时候还要专门的人为他布菜,也就是夹菜。
皇帝想吃哪道菜,告诉布菜的公公,布菜的公公会给他夹到盘子里。
祁褚对这种规矩很不适应,有说话那会子功夫,他已经夹到塞嘴里了。因此他私下吃饭的时候,他从不让人为他布菜,但是在筵席中用餐时,便让黛秋布菜。眼下心中有其他事,便忘了布菜这一出,惹得大家奇怪。
谢殒看着反常的祁褚,眼神一暗。
总算吃完了这顿没滋没味的饭,可以离开了。
祁褚起身的时候,因为越来越严重的心慌佝偻了一下身子。
黛秋悄声焦急道:陛下,您龙体无碍吧?!
祁褚摇摇头。
走到花厅门口,谢殒走过来,道:身体不舒服,臣送你回宫吧。
祁褚道:朕无事,自己回去便好。
谢殒根本不听他的意见,直接对博远公道:孤先送陛下回去了。
博远公道:有太师护送我也可放心了。
博远公送祁褚和谢殒一行出了前院,快到照壁时有一片湘妃竹林,晚风吹过簌簌作响。
祁褚觉得心跳仿佛停滞了一瞬间,他忍不住喘了一口气粗气,谢殒马上扶住他,道:陛下,你无碍吧。
众人纷纷转身看向祁褚,祁褚还没来得及说话,只看得见寒光一闪
他觉得腹部钻心般的疼痛,还未倒地,便听到数声惊呼:太师!
祁褚僵硬着脑袋朝着谢殒的方向看过去,他看到谢殒腹部插着一把剑,血渗到他黑色的袍子上,仿佛一大块水渍
还未来得及细想,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卡卡卡卡文了,明天中午十二点更新欠的一章~
算是初五的更新,红包照旧哟~么么哒~
感谢瓶碎又一年大大的地雷包养,比心,唔啾啾~
第17章遇刺
祁褚是被疼醒的,等他醒来后就感觉自己浑身滚烫眼冒金星,朦朦胧胧中看到屋子乌泱泱站着一堆人,黛秋站在他的床边,看他醒来,高兴地大喊道:陛下醒了!陛下醒了!太医!!!
一个白胡子老头过来,躬身替他诊脉,诊完脉之后,他摇摇头,问祁褚道:陛下,现在可有不舒服?
祁褚烧得晕晕乎乎的,腹部也一阵阵发疼,他喘了口气道:太医,朕觉得腹部发疼,高烧烧得脑袋都疼,好似被人刺了一剑
太医躬身道:冒犯陛下了。说着,用手在禹灵帝的头部试了试,又在他的腹部按了按。
祁褚道:疼说话间嘶嘶吸气。
太医跪下道:臣惶恐,陛□□温正常,方才为陛下诊脉,脉案也并无异常敢问陛下,是什么时候出现腹部发疼高烧不退的现象的?
祁褚认真回想了一下,道:朕昨天和太医一起从董家出来,看到有人行刺太师,觉得腹部刺痛,好似被刺中了似的,醒来之后便觉得自己发了高烧,腹痛难忍。
陛下的脉案和体温并无异常,但却感觉自己高烧、腹痛,这实在奇怪。太医沉吟半晌,慢吞吞道,老臣曾在一本医书上看到过一个案例,淮南之地一户农家里的农妇看到自己的丈夫被盗贼砍中后背,心中崩溃焦急,感觉自己的后背也好似被砍伤似的,但是郎中观其背却看不到丝毫伤口眼下陛下的情况,老臣认为正类似于此种情况。
这太医拉拉杂杂说了这么一大堆,意思就是他当时触发了创伤后应激综合征?
祁褚不相信。
但可以确定的是他的伤和谢殒肯定存在某种联系。
黛秋瞧着陛下小脸都疼的发白,心疼道:陛下都疼成这样了,太医你开要给陛下止止疼吧。
太医道:陛下万金之躯,没病怎可随意用药?
黛秋本就对他前面那一通云里雾里的说辞将信将疑,眼下看他不给陛下开药,更是生气,冷笑道:刘太医莫不是瞧不出病因,故意哄骗陛下吧!
太医跪下磕头道:陛下明鉴,老臣断断不敢欺瞒陛下,若是陛下不相信,可召集所有太医院的太医会诊!
祁褚道:起来吧,朕相信爱卿没有欺骗朕,只是不知太师眼下如何了?
太医道:老臣从太医院过来,便直接来伺候陛下了,不知太师此刻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