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褚没有说话,心中暗自思忖,这情节展开不太对啊!
按照原著,谢殒和梨浅衣共处一室,不应该干柴烈火啪啪响吗?怎么嫌弃到连床都要换的地步了?
况且,洁癖这种病是一个种马该得的吗?
同尘见他皱眉,又加了一把火道:陛下有所不知,那日主子从宫中回来,可是气得不轻呢
祁褚:每天晚上点灯熬油写作文,老子难道不生气嘛!
同尘见他脸上隐隐有不悦之色,赶忙道:太师是陛下的老师,却被陛下误会和青楼女子有染、德行有失,他心中十分挫败懊丧
祁褚小声争辩道:全京城都这般谈论,又不是朕一人误会他
同尘道:主子这个人虽然瞧着温和,但其实天生傲骨,他不屑于去给别人解释什么,但陛下唯有您是不同的,您是太师自小带大的学生,是他此生唯一的学生,这天下人误会他无所谓,唯独您误会他让他伤心。
千穿万穿套路不穿,眼看小皇帝果然露出了一丝愧疚之色,同尘良心默默痛了痛。
主子,小的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祁褚:
他承认他是因为看了原著,对谢殒有先入为主的观念,但他也确确实实没想到谢殒是个这般画风清奇的种马文男主啊!
不过同尘的话,确实勾起了他的愧疚之心。谢殒大约是真的以为自己在学生面前失了德行,才那般生气吧。
毕竟是自己先错的,要不要道个歉呢。
谢殒回家时已是傍晚了,他近来睡不好,心情也不愉快,见到同尘冷着脸问了一句:孤的床换好了没有?
同尘毕恭毕敬道:已经按照主子的要求换了,旧的那张已经扔了。
谢殒淡淡点了点头。
同尘又小声对他道:主子,陛下来了,就在内院
只见他家主子神色淡然微微点了点头,嗯了一声,一副十分淡定的样子,只是他脚步却不自觉快了一些。
谢殒进了内院远远看到小皇帝背对着他归置酒菜,脚步不觉又快了些,等站在花厅外面的时候,却停住不动了。
同尘刚要提醒陛下,便听到他家主子轻咳一声。
祁褚听到他的声音回过头来,想说话却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只好低下头不说话。
谢殒冷淡道:陛下来臣府上做什么?
同尘见状,示意所有人都退出院子,待所有人都退下之后,祁褚这才低头道:太师,是朕误会你了,今次是特特来向你赔罪的。
谢殒傲娇道:天子金口玉言,自然说什么就是什么,陛下说臣不堪到要和青楼女子琴瑟和鸣、伉俪情深,那臣便只能认了。
作为语文渣的祁褚并不知道琴瑟和鸣只能用来形容夫妻,如今谢殒将这词和伉俪情深放在一起,他才隐隐明白,自毁失言,软语道:老师,是朕错了,朕不该和其他人一样误会你。青楼女子怎配侍奉老师,是朕言语失当了。
谢殒哼了一声,高贵冷艳地坐下了。
祁褚将碗筷放在他跟前,亲自为他布菜,道:朕年纪小,童言无忌。太师莫要再生朕的气了,这几日朕晚上都睡不好这句真的不是卖惨,他的确最近时常莫名其妙失眠。
谢殒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见他眼底有淡淡的青色,心下一软,哼了一声道:念在你是初犯,这次孤便原谅你了!下次若是再犯,陛下就将《史记》全书抄写三百遍吧。
祁褚:
三百遍?太师果然是个狼人。
见小傻子没吭声,谢殒眼神暗了暗,不高兴道:怎么,陛下不答应吗?
祁褚丧权辱国点点头道:答应,答应说着,赶忙狗腿地为太师夹了菜。
二人就此重归于好,但祁褚的骈文作业还是要写,只不过改成了每旬一篇,《论语》二十篇他都还未写完,便已经入了夏。
这一年大禹遭遇了干旱,关中平原从春初开始便未降过一滴雨,到了七月刈麦的季节,田地几乎颗粒未收,农民们没有吃食,便流窜各地找活路,一时间流民遍野。
为了防止发生农民暴/乱,朝廷定然要派人赈灾。
禹灵帝还未亲政,他说话自然不顶事。朝会时朝臣们问辅政大臣的意见,谢殒推说自己今年要主持开科取士之事,对关中赈灾之事有心无力,让其余两位辅臣商量解决赈灾之事。
赈灾这等油水丰富的肥差自然是众人争抢对象,博远公和穆康公为了争夺赈灾的差事,更是在朝堂上相互攻讦不休,让人心烦。
祁褚一早上听他们一直对骂,大夏天简直心烦气躁,便带着黛秋去了含光殿湖边,碰巧看到许久未见的柔嘉帝姬坐在凉亭中纳凉。
如今柔嘉帝姬已经快要临盆了,据太医说柔嘉怀相不好,有难产的可能。
太后对这个女儿十分看重,病中特特发了一道圣旨,让她来宫中待产。
柔嘉帝姬怕热,因此太后为她安排了宫中最清凉的华胥宫待产,皇后也去过华胥宫照拂过几次,但祁褚并未专程去看过她。
不要说身为帝王不能随意探视孕中的其他女子了,就他自己来说,也不大想去,他对柔嘉帝姬也没有多少感情,况且要喜当爹的人也不是他,因此自从柔嘉入宫以来,今次他们还是头回碰面,不过今次既然看到了,于情于理他都该问一声。
祁褚便和凉亭中的柔嘉攀谈了几句,要回宫的时候,突然瞥见柔嘉杯子里的浓茶,想起以前看的电视上说喝茶对胎儿不好,便提醒道:姐姐还是少饮茶吧,于身体无益,对腹中胎儿也不好。
柔嘉帝姬微微点头,让侍女将茶杯收起来。
祁褚正要走,转头便看到谢殒朝这边走过来。
谢殒走到二人跟前,行礼道:陛下,长公主。
祁褚笑道:前朝正忙,太师怎得有空来这里。
谢殒又道:今日臣家里做了芙蓉鸡和莲子蜜,都是陛下爱吃的,因此特来请陛下过府一叙,顺便同陛下商量祭天祈雨一事。
祁褚一听有吃的,眼睛都亮了。
谢殒眼睛了含了些许温柔看着他,等他转开视线看向长公主时,已是一派淡然:长公主近来安好否?
长公主显得有些不自然,随意答了一些,便匆匆离开了。
中午,祁褚在谢殒府上用了膳,谢殒又陪他去城里逛了逛,晚上在和丰楼吃饭后,谢殒这才送他回去了。
谢殒回府刚跨进院门,便听到同尘小声道:主子,和光回来了。
谢殒进去,和光已经在书房候着他了,同尘替他们带上门后,和光汇报道:主子,关中之事已经安排妥当,属下特特前来复命。
谢殒坐在临窗椅子上道:你办事,孤自然放心。又想起今日遇到长公主之事,问道,太后那边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