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心因为元极的出走,从此便独守在他们二人住过的小院中,等着他回来再话巴山夜雨时。
谢殒说完之后,还流下了两行鳄鱼的眼泪,道:元宝,家中院子里那棵桃树,我来南朝的时候已经发芽了,想必今年又是春色满园这些年我日/日/寻你,没想到在这南朝还能见到你,此生死而无憾了
祁褚:谢殒瞎编的这故事狗血的程度,简直和国产剧的编剧有得一拼。
这个苦命鸳鸯的故事击中了清河郡主这个文艺女青年心祁褚完全能理解,但是为什么女帝仿佛也很感动的样子,她道:看元宝平日里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原来心中竟藏着这么伤情的往事
祁褚:并没有。
唐宁也来凑热闹,叹息道:陛下,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可与人言无一二,元宝午夜梦回时流的泪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吧!
女帝闻言,用一种怜爱的目光看着祁褚。
谢殒看了钱世征一眼,钱世征轻咳一声,赶忙充当谢殒的水军,道:路上便听说钟编纂家宅不宁,年纪轻轻眼睛里却含着深深的愁怨,没想到背后竟然有这等往事。
祁褚:他在心中呐喊,你们清醒一点,不要被谢殒这个大猪蹄子老狐狸骗了!!!
见众人一脸感动的样子,祁褚决定来做这个故事的终结者,他看着谢殒,道:你说此生若是再见到我便死而无憾了如今你已经见到我了,乖乖回家等死吧。
谢殒脸上有瞬间的错愕,但瞬间之后他便又换上了一副苦情琼瑶脸,哀怨地看着祁褚。
清河郡主性情中人,今日吃了这个瓜一本满足,她对祁褚道:元极真人,本公主看这位公子对你也是真心,你方才说的那番气话显而易见也对他并未忘情,要依着我的说法,你便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祁褚:仅仅因为一个苦情故事,谢殒在清河郡主心中便从北朝来的没文化的土包子,升级成为一个意难忘的公子了,呵,女人。
昊渊君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附和道:师弟,对呀,你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祁褚用你想死吗的表情看着昊渊君。
谢殒看着他们眉来眼去,心中冷笑一声,突然跪地道:臣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女帝成全。
女帝道:你说吧!
谢殒道:眼下元极真人住在国师府上,这段时间臣想搬到国师府住下,倾尽全力对元极真人,只求能挽回他的心!
女帝面无表情,没说话。
钱世征倒先跳脚了,他道:不行,钟编纂,朝廷派你来是做什么的,虽然本官同情你,但也不能放着你任意胡来!
钱世征真不愧是谢殒的好助攻,关键时刻从不掉链子。女帝听了他的话,心中思忖,国师府里并没有他们南朝机密的文件,但是北朝来的使团来南朝商量通商定然是每个人各负责一块,这个编纂很明显就是草拟文书的,若是他在国师府里办公,有的北朝机密文书他们或有机会可以看到
但她不能这么快同意这个小官住到国师家里去,显得她太过别有用心。
没想到这个为爱痴狂的小官一听,就一脸苦痛地看着钱世征道:还请大人成全,此番来南朝之事臣定会为朝廷尽力做好,但元极是臣毕生挚爱,亦事臣此生唯一的执念,若是没有他,臣这一生便再不能快活了。
钱世征叹了一口气,十分懊恼,却到底没再反对。
谢殒又用一种苦痛的目光看着女帝,仿佛女帝不答应就是棒打鸳鸯似的,女帝在他炙热的目光下竟生生有一种没有成人之美的负罪感,因此她斟酌开口道:朕虽然是一国之君,但这国师府毕竟是国师的府邸,你能不能住在他的府上,还是由他说了算。
女帝话音刚落,祁褚和谢殒同时看着唐宁,祁褚的意思很明白,若是他答应了,他就死了。
谢殒入戏很深,他看了唐宁一眼,惆怅喃喃道:国师是元极真人的师兄,素日元极就爱在我耳边提起这个崇拜的师兄,这次来南朝才知道他们情意何等深厚,只怕元极有了这个疼他爱他的师兄,定然看不上我了唉他一副万念俱灰的样子。
女帝听了他说的情意深厚四个字,耳朵动了动,开口对昊渊君道:朕看元宝对这位公子还有余情
昊渊君闻言,冲着女帝温柔点头,又对谢殒道:贫道了解我师弟的性子,若非他对你失望到了极点,定然不会轻易不辞而别的!但今日是上巳节桃花节,既然陛下怜悯你这段情,为了清河郡主这碗桃花汤,贫道便同意你住在府上,若是等你们离开的时候,师弟原谅了你,愿意同你一起去北朝便罢了,但若是他不愿意去,你莫要再纠缠他!
祁褚:唐宁不愧是唐宁,这段话不仅给谢殒成功献媚,还顺带撩了女帝和清河郡主,一箭三雕!
至于他,噫吁戏,大势已去。
祁褚一瞬间觉得自己悟到了人生真谛,人往往不是倒在敌人的长刀下,而是倒在反水的队友手里!
谢殒一脸痴恋地看着祁褚,嘴里对昊渊君道:多谢师兄成全。
女帝见昊渊君答应了,心里莫名松了一口气,看来他对师弟光明磊落,没有其他见不得人的心思。
至于元极真人对师兄,依她以前的观察,也似乎并没有恋慕之情便是心里有些许想法,等钟心这个旧爱进了国师府,恐怕他也会选择旧爱
宴罢,众宾客散去,昊渊君问谢殒道:既然要搬进国师府,不若跟我们一起走。他被祁褚毫不客气踹了一脚。
谢殒看着气急败坏的祁褚,眼睛里意外有了些笑意,但却拒绝了昊渊君的提议,道:多谢国师,只是某要搬出驿馆,还有一些工作要和同僚交接,等某交接清楚了,再来叨扰府上。
昊渊君笑着点了点头,似乎并不介怀。
谢殒和钱世征一行人走了之后,祁褚质问唐宁道:你今天怎么回事?!为什么答应谢殒住进来。
唐宁道:我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他住进来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有什么动向一探便知。
祁褚将信将疑道:是这个原因嘛?
不然还能为了什么,且女帝虽然让我自己做决定,但摆明了就是支持他,你听不出来?话说这谢殒真是个人才,瞎话编的有鼻子有眼的,我都要信了
见祁褚垂头丧气,唐宁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安啦,我会保护你的,在国师府他不敢胡来。
木已成舟,祁褚再闹也无济于事了,便闷闷地上了车。
唐宁见他如此不安,心中生出一丝丝内疚,他确实骗了祁褚,让谢殒住进来,实际上是因为那本小/黄/书的说明第一条,本书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男主,当天书意愿与男主意愿发生冲突,以男主意愿为主。
天书要让他和女帝在一起,被谢殒一通自爆基佬的操作把可能性彻底给整没了,他只能按照小/黄/书上的说明,以男主意愿为主,让他住进国师府。
唐宁看着无比担心自己的小命的元宝,不知道该不该提醒他担心错了,他不应该担心自己的小命,而应该担心自己的菊/花
谢殒看元宝的眼神他太熟悉了,那种克制的欲/望,十足的侵略感,以及对他的敌视,都是一个男人对人有想法的时候才会有的举动
回驿馆的马车上,钱世征几次想问太死,他今天的骚操作到底是为了什么,让陛下回宫的计策有千万条,太师为什么选了最下的计策,日后若是女帝知道了太师的真实身份,太师便声名扫地了
但太师帝王心术,他不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