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溯洵无暝和入侵者有过交流,但他们却并不会知道这寄生在自己身体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所以时越这话其实是说给混沌入侵者听的,想必它知道陆肇辰竟然是世界意识,而自己也已经被盯上了,该吓得恨不能立刻夺路而逃吧?
眼角余光注意着溯洵,时越也不忘回复陆肇辰:谁说入侵者被清除完毕之后,我就会立刻离开这个世界?
陆肇辰安静的看着时越,有些迟疑道:可你不喜欢这里。
战战兢兢的白色团子在溯洵耳朵里时隐时现,探头探脑的往外张望。
时越装作没看到它,疑惑道: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喜不喜欢?
陆肇辰愣了愣,眼睛微微发亮:那,你愿意留下来吗?
当然愿意,时越道:我喜欢这里。
喵,时越你真喜欢这儿啊?小A暗中问道。
喜欢个鬼,时越偷偷回它:这里成天打打杀杀的,你数数我来这儿之后,被人追着打过多少场架了最重要的是,没网没游戏没零食什么都没有
喵那你刚刚是骗陆肇辰的吗?!
咳咳!时越转移话题道:行了,别说这个了,注意着混沌入侵者,它应该待不住了,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试图往外跑
自从听到时越说愿意留下来后,陆肇辰的神情顿时就变得颇为温和,紧接着,他看向溯洵的方向,然后动了动手指。
下一秒,白色团子竟已被他夹在了指尖,只见他两指微微用力
团子只能发出最后一声不甘的哀嚎,然后狗带。
时越:
下一秒,陆肇辰骤然昏过去,倒在了地上。
显然,世界意识已回归于天地了。
而再醒过来的陆肇辰,才是真正的主角陆肇辰。
作为本土人士,溯洵看不见混沌入侵者,他只看到陆肇辰手指动了动之后,就突然昏了过去。
不禁满腹疑惑的看向时越:你
时越却没有看他,而是抬头望向了天空。
此时正好有大批正道修士赶来,开始攻击那些隐藏在雾障中的妖魔鬼怪。
这些怪物常年在暗渊下生存,多年不见天日,好不容易来到人间,却因日光过盛而不得不暂时藏身在黑雾中。
它们在雾中若隐若现,修士想要对付它们并不容易。
恰在此时,一阵突如其来的狂风,瞬间扑散了黑雾,修士们顿时大喜。
这风仿佛有灵性般,转而向着高楼上吹来,它轻轻抚弄着时越的发尾,卷起他的衣角,在他周身温柔的打着转。
此时晴光正好,时越勾起嘴角,微微眯眼,心道:干脆在这个世界多待一段时间好了,反正他可是被这里的世界意识亲自邀请留下来做客的噢~横着走什么的,完全可以啊。
在这个世界多待了将近二十年,这些年里,时越几乎走遍了整个诸洲界。
告别之际,世界意识把自己的本源力量分了一部分给时越作为他来这个世界帮助清除混沌入侵者的报酬。而这在时越上个世界作为鬼王参加试炼游戏中途时,就已经和主神说好了。
总之,时越最后对世界意识做下保证,有时间还会回来这个世界看它之后,终于得以成功离开。
第55章
狭小的厕所隔间内,空气中逐渐显现出一团细密的暗色波纹,漩涡般的纹路,高速旋转,撕扯着,不断挤压又放大,下一秒,咻的一声,隔间内突兀的多出了个人来。
喵!成功降临新世界!脱离上个世界后,小A重又拟态回一只橘猫,此刻它正趴在时越怀里:让我看看你在这个世界的形态是什么~
时越抱着小A,一手推开隔间的门,三米外是洗手池,水龙头上方有一面大镜子。
等等,时越望着镜子:我人呢?
没错,镜子并没有照出时越,但照出了小A,这一眼看去,隔间门大开,半空中飘着一只橘猫,场面颇有些灵异。
喵时越,你这个世界的形态是吸血鬼,也称血族,是一种超自然生物血族是无法被镜子照出,也无法被镜头拍摄下的,总之,你现在相当于一具会动会说话的尸体。
时越叹口气,一手搭上了自己的脉搏,果然没有跳动的迹象,不仅如此,他的皮肤也是异常苍白且冰凉没有心跳没有呼吸没有体温,说他是具行走的尸体没毛病。
时越走出隔间来到门口,正要出去时,两个惊慌失措的年轻人火烧火燎的闯了进来。
其中一个没注意,一头撞在时越身上,倒把自己撞得后退好几步,他张嘴就要骂娘,但当两人抬头看清时越,都不由一呆,原地愣住,很快又联想到什么似的,脸都吓青了,赶忙低头道歉并连滚带爬的退出了厕所。
时越一头雾水的看着他们跑远,低头望向小A:我很吓人吗?
才不吓人!小A说着,心里也暗暗嘀咕起来,明明时越的血族形态这么漂亮,那两个人怎么会吓成那样?
离开厕所,来到走廊上,时越又看到了几个正仓惶逃窜的人,这些人也有注意到他的,但态度和之前那两个年轻人一样,都是一副因他受到巨大惊吓的样子。
时越注意到,他们在看到他之前,就已经开始这样慌张躲藏了,也就是说,他们会恐惧他,一定有其他什么原因。
喵,我已经开始覆盖扫描这周边的网络了,侵入中这里是一家酒吧,我们降临的地点是酒吧内部的厕所,咦?
小A惊讶道:这个世界除了普通人类以外,还有一种名为异能者的存在,哇,飞檐走壁上天入地无所不能!这么厉害的吗喵
异能者吗?
时越一路穿过走廊,中途拐了两次弯,才看到了通往大厅的门。
那道门半掩着,闪烁的红色灯光从门外透进来,外面意外的很安静。
推开门,大厅中乱糟糟的,破碎的酒瓶,翻倒的卡座,从天花板到地面都有不同程度的破损,闪烁的灯光在红绿黄蓝中转换,时不时发出呲啦的声音,乍看,大厅里似乎没有人。
但只是乍看。
大厅两侧,昏暗的吧台和其正对着的舞台,分别藏着一小拨人。
这两拨人皆是屏息凝神,互相之间杀意十足,形势紧张一触即发。在这样的情形下,哪怕一点轻微的响动都可能是开战的讯号。
但偏偏就在这会儿,时越大剌剌的推开了通往大厅的门。
那两拨人立刻目光锐利的望了过来,同时也不忘继续关注着对方的动向。
时越抱着小A走进大厅,光影交错下,他只是出现在那儿,就能给其他人带来一阵不小的精神冲击。
半长黑色卷发随意扎在脑后,有几缕从他前额垂落下来,他眼窝微深,睫毛纤长,瞳孔泛着淡淡的棕,皮肤苍白,唇红如血。
他的美是病态颓废的,也是精致华丽的,既深邃,又古典,仿若一幅浓墨重彩的油画。
令人不敢相信,世界上会有人能漂亮到这种程度,他的美超越了性别,一旦看到他,只会发自内心的感叹真美啊然后才会去想其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