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楠接过来,喝了两口。
她拿出手机随意刷着微博,脸上完全没了笑,语气阴沉无力地问:你和林安溪的助理聊出什么了吗?
助理摇摇头:嘴巴太紧了,关于林安溪和那个金主的事情,她一个字也不说。
向楠捏着塑料瓶,表情阴沉。
助理小声说:楠姐,我看我们还是别搞安溪了,万一她真有了不得的后台,那我们不是踢到铁板了吗?
向楠猛地一甩手,将矿泉水瓶砸在助理身上,里面的冰水哗啦啦洒了助理一身。
助理仓皇接住水瓶,闭紧嘴巴不敢再说话。
今天在综艺上,你没看到吗?这个女人还在处处压我风头,《异虫》那部电影本来也是我的。向楠阴着脸,明年她要上一部缉毒剧,我也有一部警匪剧。她明年可能还要压着我,我现在不搞她,难道要看着她踩着我起势吗?圈里一年也能红几个人,要是由着她红了,那我呢?
助理不敢接话。
向楠又道:你去找几个营销号,写通稿说赖薇在《冲吧少年》综艺里摆架子,黑脸呵斥工作人员,然后在这几篇稿子里隐藏着黑几句林安溪,看看反应,看她是不是真有那么硬的后台。
这个黑料在当天晚上就曝了出来。
#赖薇黑脸#这个热搜很快爬上来,而各方路人在观看八卦时细致入微,发现其中暗藏玄机。
比如这句:林安溪因为玩游戏表现太过,被向薇质疑抢戏,最后不得不假装崴脚,让人背着录完全程。
没想到这个林安溪也很婊啊,又抢戏又演戏,还让人背着录综艺。
没看出来啊,林安溪竟然这种人。
可惜了红灵那么好的角色。
这个热搜一出来,曲幽工作室就发现了不对劲,一边联系公关处理,一边给安溪打电话,问她录制综艺的时候有没有得罪人。
这时安溪回北城的飞机刚落地不久,她正在去拍杂志照的路上。
接到电话,安溪仔细回想了一遍。
整个录制过程里,她并没有和人闹矛盾啊,做什么都很配合,也没抢戏除了爬通气管那一段。
难道是赖薇。
安溪并不确定,便把爬通气管时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剩下的让更有经验的经纪人判断。
经纪人听完后没明着说什么,只叮嘱安溪:圈里的人都阴险,为了利益什么都做得出来,你以后不论是拍戏还是录综艺,都千万注意,什么话柄错处,都别让人抓到,不然就是□□烦。
安溪乖乖应下。
晚上十点,安溪拍完杂志照,工作室的艺人专用车送她回家。
安溪这两天飞外地拍了一天一夜综艺,回来又拍照片,熬了四十八个小时没睡,现在一坐下,脑袋就一阵阵的搅疼。
又困又累。
她在在车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间,忽然感觉到车停了,安溪从困顿里挣扎着清醒。
到了吗?她坐直身,懵懂地拿起包。
小助理表情奇怪地看了一眼安溪,低声说:到公司了。
安溪一愣:为什么来公司?
小助理避开安溪的目光:好像是有什么事,让你去八楼会议室。
安溪心里一凛,意识到她可能有麻烦了。
也许和热搜有关,也许是其他事。
安溪绷着心弦,上八楼,推开会议室门。
晚上十点,夜色深沉,城市灯火璀璨。
安溪进入会议室,先看到的就是落地窗外的城市灯火。
视线一转,她再看到了那个让她大晚上来公司见面的人。
岑舸。
安溪只觉得疲惫无比,头疼也更加厉害了。
你又想做什么?
岑舸将安溪送她的车钥匙轻轻放在会议桌上:关于这辆车的事,我可以解释。
她向安溪走近,低眉垂眸,神情认真而深情:当初我买那辆车给李慕子,是因为
你知道我为什么忘不了这辆车吗?安溪打断她。
岑舸脚步微顿。
安溪反而往前走了一步,目光悲痛又尖锐:因为我车祸,流产,独自躺在医院病床上的时候,你在陪别人买车。岑舸,你和我的孩子,化成血水死掉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第38章
安溪流产的时候,岑舸在干什么?
岑舸回到车里,无力地靠着车座椅,合上双眼。
那个孩子,岑舸本就不想要的,完全不想。她想要只有安溪,只是安溪一个。
安溪要那个孩子的初衷,也并不是因为爱情,而是出于想挽留她们的婚姻关系。
那时安溪偏执于那一纸证书,而岑舸偏执于切断那一纸关系。
岑舸想要的不是感情变质了的婚姻,而是爱情。她要安溪所有的关注和感情,她要的是安溪生活里的唯一重要。
孩子没了这件事,对于岑舸来说,其实并没有遗憾。
岑舸闭上眼,回想那两年她对安溪做过的所有事。
那一件件冷漠绝情的事情,只用自私来解释,根本不足够。
她害怕长久与安溪相处,会导致安溪对她的情感变质,就像世界上所有的夫妻一样,随着婚姻年限增加,爱情逐渐变质,变成混合着习惯,依赖,与厌烦的亲情。
所以她要推开安溪,想用危机感刺激安溪,去维持她对自己的极端情感。
而当她一次次拒绝安溪,安溪却摒弃一切,对她纠缠不休的时候,岑舸又阴暗的感觉到了满足。
她是如此的过分,而安溪又是如此的爱她,以至于能包容她的所有残忍。
她多爱她啊。
如果在那时候去剖开岑舸内心最隐秘之处,那外人将看到的,不仅仅是岑舸人性里的自私,还有极其扭曲而黑暗的贪婪。
她贪婪于吞噬安溪的尊严,自我,与人生,从而获得无与伦比的满足感。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证明安溪是真的只爱她。
她就是如此丑陋。
是她自己一手促使她与安溪的关系变成如今这样,是她自己,亲手把安溪推开,是她自食恶果,又逃避着不肯承认,还一昧自信的以为,安溪会永远爱她,永远原谅她。
哪怕她们中间隔着安溪母亲的命。
现在她一次次被打脸,被拒绝,不得不重新审视她与安溪的关系。
回看过往,剖开面具,那个被迫暴/露出来的自己,不仅自私卑劣,还丑恶不堪。
都是她自作自受。
安溪出国那六年,岑舸不止一次去找过安溪,也不止一次,在夜深人静时,疯狂思念安溪。
可她到底改不了骨子里的自私,她不愿意放弃尊严,放弃那副在安溪面前装了十几年的高傲架子,她宁愿忍耐。
她自欺欺人的相信,安溪是绝对爱她的,安溪也是下贱的,所以安溪以后一定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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