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和我说这些。安溪打断她,你告诉岑舸,自己的家事自己处理好,别把我拖下水,我不欠她。
说完安溪就挂了电话。
挂完没过五分钟,岑舸来电,安溪摁掉。
关机。
这边电话挂了没多久,房间门就被敲响了。
安溪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她没理会。
安溪不开门,外面的人也不走,隔几秒敲三下门,隔几秒再敲,锲而不舍。
安溪把平板拉过来,点开放歌软件,思绪一转,又作罢。
大晚上的,她不想扰民。
这一层楼都是剧组工作人员和演员,事情要是闹大,说不定转眼就给捅到网上了。
安溪闭了闭眼睛,起身开门。
门外就是岑舸。
她穿了一身黑衣,表情也低冷暗淡,气场阴郁低沉。
看到安溪开门,她表情错愕了一瞬,很快带着小心道:热搜的事,我看到了。
走廊不是说话的地方,安溪侧身:你先进来。
岑舸有些受宠若惊,两步跨进屋里。
安溪把电视柜上的剧本收了,指着椅子示意岑舸坐。她拉了另一把椅子,坐在靠窗的地方,两人隔着一米多距离。
昨天岑旭来找过我。安溪直言,要我和他合作,公开你和我之前的事情,好让舆论逼你离开你们家的公司。
岑舸表情没变,只一双冷眸黑沉沉的,紧盯着安溪,语气很肯定:你没有同意。
安溪点头:对,因为我不想和你扯上关系了,我不想我剩下的人生里,永远都钉着岑舸前妻的标签,我想和你断绝关系,彻底的。
岑舸表情瞬间绷得很紧,用力盯了安溪好几秒,才开口:你
你不用解释什么。安溪打断她,现在不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
曲幽和你联系过了吧?安溪又问。
岑舸盯着安溪不说话。
她心里是有很多话想说的,想要解释,想要用各种借口哄安溪回心转意,可她伶俐的口才在这一刻突然失声了。
安溪过于平和的态度里有一种让岑舸无法反抗的强势,令她空有一身锐气,却无处施展。
岑舸望了她许久,突然明白过来,安溪这才的平静下面,是绝不会松动的铜墙铁壁。
安溪看岑舸不吭声,干脆自己一口气说完:岑旭要整你,那是你们岑家的家事,我不想掺和,所以请你好好和岑旭谈谈,不要再在网上放有关我的八卦了,可以吗,岑总。
岑舸放在的膝盖上的手指抓紧,她哑声叫一声小溪。
安溪安静地看着她,眼神里没有波动,也没有闪躲,只是平和地看着她,等她的后文。
岑舸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就算说出来,也半分作用都不会有了。
岑舸僵在椅子里,前所未有的体验到了绝望。
安溪等了一会,再问她:你还有其他事吗?
岑舸嘴唇黏在了一起,发不出声。
安溪点点头,礼貌得不行:那你能走了吗?
岑舸不想走。
两人面对面的安静了半响,安溪忽然翻开剧本,就这样看了起来。
剧本上的内容,安溪一个字一个字的读过去,内容从她眼前滑过,又轻飘飘的溜走。她半个字也没读进心里,只数着字数,按时翻页。
很久之后,岑舸动了动发麻的指尖,声音出奇的低哑:就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吗?
安溪视线仍旧在剧本上。
好啊,她道,但这次你用什么理由来骗我呢?癌症你都用过了。
岑舸哑口,空了好一阵,她再次开口,说了两个字。
求你。
安溪捏着剧本的手颤了一下,她很快平静下来,再翻了一页剧本。
对不起,岑总。
岑舸张了张口,这下是真的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但她也不甘心就这样离开。
为了和安溪复合,她不顾颜面纠缠了这么久,连胃癌这样的谎言都编造出来了,就这样放弃收手,她做不到。
更何况,她不能没有安溪。
只有安溪老老实实陪在她身边的时候,她才会觉得生活是完整的,没有安溪,那生活就什么意思都没有了。
想不到其他的话,岑舸干脆也不走了,就坐在房间里和安溪干耗。
安溪剧本看不进去,脸上平静,心里其实烦躁得慌,只想岑舸赶紧走人。现在岑舸摆明了要死赖着不走,安溪憋不住要开口赶人。
话到嘴边,她改了注意。
耗就耗着吧,反正她现在心如死水,岑舸要怎么耗她都能耐心奉陪。
第65章
安溪不说话,岑舸也不走,两人就这样坐了半小时。
岑舸先开口:你不休息吗?
安溪回她:岑总不走,我怎么敢睡觉?
梗得岑舸没法接下去。
她再待了一会,安溪态度仍旧不见丝毫软化,想着自己离开安溪才会休息,她起身告辞。
安溪终于抬头看她,点了点头,客气道:慢走。
岑舸立马去抓安溪的目光,但安溪早一步把视线收了回去,接着看剧本。
岑舸在沉默的寂静里站了几秒钟,最终沉默地离开。
她走之后,安溪盯着墙壁发了会呆,随后再洗了个澡,躺下。
睡不着。
安溪闭着眼睛,没过几秒又睁开,毫无睡意,甚至连眼睛也不想合上。她愣了一会,拿起手机,看网上的微博热搜。
她离婚和前妻的事情还在热搜榜上,被万众路人肆意联想和讨论。
舆论的风向从一开始的讨论安溪前妻之渣狠,变成了论安溪的身价。
正常情况下,和身家了得的富豪结婚一场,离婚了不说分走一半家底,几千万几套房几辆车总能拿到的吧,但林安溪看起来完全不像是有几千万家常的离异女人。
所以,林安溪不仅老婆婚内出轨,还让她净身出户了?
我靠,她前妻到底有多心狠手辣啊,这何止是没有心,这恐怕是连基本的出轨负罪感都没有吧?
好魔鬼啊这前妻。
安溪刷了刷消息,心里更烦。
但舆论发酵到这个地步,再出手强行干涉降热度,只会激起网民更激烈讨论和猜测。
安溪关了手机,又躺了会。后脑勺一阵发沉,明明很困,意识又清晰得太难受。
她纠结了几秒,翻身起床,她想喝酒。
安溪在房间里转了两圈。
小苗住的是普通大床房,没有酒柜和小冰箱,自然也没有酒。
安溪又在房间里转了转,重新再给手机开机,外卖跑腿,买了两瓶酒,一口气喝完,倒头便睡。
安溪第二天醒晚了。
手机闹钟什么时候被关掉了她完全不知道,她是被重重的敲门声叫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