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溪想起上次她和岑舸在城堡里听到蔗收购,突然开口问:你真的
爱我吗。
车子遇见红灯,岑舸刹车,而后转头,专注地看着安溪:我怎么?
歌曲里,歌词唱到:依然随时可以为你疯狂。
安溪停顿了一下,再说:你真的要放下工作,陪我去治疗吗?
绿灯亮起,岑舸看向路面,同时启动车子,自然得仿佛天生就该如此:对啊。
安溪道:值得吗?
岑舸又看了安溪一眼:为什么会这样问?
安溪靠着座椅,脸面向窗户。
正午阳光炙热,整个路面都被照得反光。街道上行人匆匆,大多都低着头,躲避刺目的阳光。
公路边种着冬青,在炎炎夏日里顽强地散发着绿色生命力。
岑舸没等到安溪回答,于是自己说:那你之前那样对我的时候,想过值得与不值得吗?
安溪在心里回答,没有。
那时候年少轻狂,爱了就是爱了,一颗心生挖出来也无怨无悔。
可现在不是了。
岁月给人裹上铠甲,年纪越大,越知生活不易,柴米昂贵,现实远比盲目的热爱更为重要。
但你这样是不值得的。安溪道,你做再多,我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对你了。过去的事情,或许可以变成是单纯的过去,但曾经被你伤害时的感觉,我永远也忘不掉。
安溪盯着窗外,视野却被阳光恍得模糊。
也许我前一刻在笑着说喜欢你,后一刻便会想起你曾经是多么的自私残忍,继而怨恨你,在心里想着要如何报复你。安溪转过头,看向岑舸。
刚被过分明亮的阳光刺激过眼球,乍然看向光线暗淡的车里,她视野里一片昏黑,岑舸的侧脸也模糊不清。
你难道不觉得可怕?
岑舸开着车,间隙里偏脸看向安溪,笑了一笑,从容而又坦荡:不会,我不会觉得可怕,也不觉得你是那样的人。
安溪移开视线:你怎么知道我不是?
岑舸道:因为我相信你不是,就像你曾经信任我,毫不怀疑,也绝不犹豫。
安溪没再说话了。
两人抵达预定的餐厅,点餐吃饭。
岑舸试图挑起话题聊天,安溪不接话,谈话也进行不下去,最后尴尬地归于沉默。
等到午餐快结束了,安溪才说:那你不怕我们每天吃饭都这么尴尬吗?
岑舸道:我们不会每天吃饭都尴尬,我们需要时间来重新适应彼此。
她给安溪的杯子续上花茶。
只要你愿意给我机会和时间,我们就会重新找到合适的相处平衡点。
安溪问道: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岑舸抬起眼,眸光坚定温和:因为我爱你,因为我知道,除了你,不会有第二个人会像你一样,让我放下所有的戒备和尊严。
吃完饭时间还早,岑舸要带着安溪去附近逛逛,安溪担心被人认出来,于是带着岑舸去看电影。
她们挑了最近大热的科幻大片,两个半小时时长,看完就差不多可以去医院取结果了。
安溪不知道的是,就在她们看电影的途中,网络上还是曝光了她和岑舸逛街的照片,只是这些八卦爆照没存活多久便忽然消失。
关于安溪和岑舸的八卦,最后只能以缩写和暗语的形式,存活在一些隐晦的懂自懂的微博讨论下。
检查的结果和国外的结果没有差别,只是医生给出的治疗方案更加详细具体,还用人体模型给安溪划出手术范围,告知她将会被切除掉哪些部位。
这一部分说完,姚医生立马补上:但你不用担心,这些地方都可以后期做手术人工填充和修补,技术也很成熟,做完不仅和之前没有区别,还能更漂亮挺立。
说完手术,他又说起术后的药物治疗,一一介绍效果和副作用。
安溪听着听着,慢慢走神。
她想起自己刚得知病情时冒出的那个念头不治疗,去环球旅行。
安溪垂着视线,余光里是岑舸的鞋尖。
她就站在安溪身旁,专心地听着医生说的每一个字。
安溪看了一会,忽然插话问姚医生:我可以保守治疗吗?
姚医生一愣:什么?
安溪道:不手术,只吃药,我记得乳腺癌现在也有靶向药了。
姚医生懵着看了一眼岑舸,随后才和安溪说:但靶向药随时可能产生耐药性,反而拖延治疗时间,对于癌症,手术是目前最好的治疗方式。你现在是初期,手术治愈的可能性几乎是百分之百。
安溪嗓音轻,语气里的态度却很坚决:不,我选择不手术。
说完,她看向岑舸。
岑舸垂下视线,与安溪目光交汇。
这一刹那,岑舸顿时明白了安溪的打算。
她没看医生,只说:姚医生,你能出去一下吗?
姚医生事先就被院长和医院老板轮番叮嘱,他这次接待的是大贵宾,不能得罪。姚医生很快离开办公室。
门轻轻掩上,屋子里落入安静。
安溪坐在椅子里,岑舸蹲下,仰着脸看她。
你想好了吗?她问,只吃药,也许下个月,也许明年你就有耐药性了,到时候你再手术,万一隔几年你癌症复发,就没办法再吃药了。
安溪低着眼,带着一点俯视姿态地看着岑舸的眼睛。
你敢吗?我不手术,就带着癌症这颗□□过日子,你想和我和好,那你能忍受这个风险吗?
岑舸握住了安溪放在膝盖上的手。
我有什么不敢?她笑了一下,那就把将来的每一天,都当成最后一天。
从今往后的每一个明天,都是我们人生的最后一天,而我,会像末日圣徒那样,狂热,唯一,倾尽所有地去热爱你。
岑舸停顿了一秒,随后从容温柔,而又坚定不移道:如果将来有一天你离开了,那我便追随你而去。
她慢慢收紧手指,牢牢握着安溪的手。
那么,你又敢吗?你敢答应我们和好吗?
安溪翻过手掌,岑舸立马扣下手指,与她十指交握。
我为什么不敢。安溪听到自己回答,反正承受压力的不是我。
岑舸一笑,她直腰,用另一只手抚着安溪的侧脸,语气从容平淡,有种细水流长后安稳的沉淀:那我们就说好了,今天开始和好,今天开始把每一天都当成最后一天,今天开始,在一起一辈子。
安溪感受着岑舸掌心的温度,慢慢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你们会不会觉得突然(捂脸)但正文在这里结束了,明天,或者后天开始更番外,没交代清楚的,番外都会说清楚,所以番外可能会有点长,也可能很短,我也不确定。
以下长篇废话
这篇文从中间开始,就变得和我最初计划的样子不一样了,很多我预想想好的情节,写出来也仿佛变了一张脸。我好像写文一直都有这个问题,文写到后面总会偏离大纲,掌控力不够,也写了好多本了,每一本都一如既往的糟糕,写来写去,都还不如《呼吸》那本剧情完整,下本写甜文,也不知道能不能写好,要是写不好,或许我就这个垃圾样子了。
这文从开文开始,就一直蛮有争议的,它的确狗血无脑得过分,所以很早开始我就不怎么看评论了(我是个玻璃心的矫情阿姨,容易被评论影响),最近大概有半个月或者更长,完全没有打开过评论区,昨晚更完后偷偷瞟了一眼,发现有高考的孩子8号那天还在蹲文,那天我断更了T^T,很抱歉,那天没及时放个请假条,我以为我这么糊,不会有考生读者的。没能和考试的孩砸们说上一声加油,真是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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