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
……他害怕。
少年眼眶有些红,恍惚失神,把脸贴在男生掌心蹭了蹭。
江枝惑看着他,心尖发疼,摸摸少年头发。
他捧在手心里的崽崽,护着拢着,不舍的磕碰一下,迟行堰那老东西,凭什么这么磋磨。
就凭一份血缘,就凭他早认识那十几年?
江枝惑狠狠咬了咬牙,森寒戾气涌出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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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茸发呆很长时间,医生给他挂了消炎药,虞渔和虞山乐来看过,他也一直没太回神,直到江枝惑把两个人带到外面去说话。
迟茸凝神朝门边看了一眼,苍白的指尖收拢蜷缩进手心,又移开视线。
他们谈了好一会儿,迟茸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没多久,虞渔心疼的摸摸少年发丝,陪他一会儿,又带着虞山乐离去,包里带着几分文件。
虞渔把迟行堰拿着精神病证明想申请无罪判决的事情告诉了江枝惑。
虞渔本意是,绝不可能,她要让那个疯子在监狱呆一辈子。
但江枝惑眼底暗了暗,沉默片刻,冷冷扯开嘴角。
“不,要帮他一把。”他哑声道。
“给他请最好的律师,打最好的官司,最好让他无罪释放。”
“无罪释放?”虞山乐诧异,“为什么?”
他当然不觉得江枝惑会帮迟行堰那种人,只是满眼不解。
江枝惑脸上冰寒一片,带着掩不住的冷厉,“精神病犯法,即便判了无罪,也需要家人强制看管治疗。”
他冷笑,“迟行堰既然说自己有精神病,那出了狱,我们当然要想办法,用最好的医疗手段,治好他。”
周遭空气里满是寒意,虞山乐一顿,霎时了然。
针对精神病的治疗,呵。
也对,迟行堰那样的疯子,本身就不正常,是该好好治。
虞渔和虞山乐离开,江枝惑回到病房,里面少年坐在床上,不声不响,眼睫垂着,还是在走神。
江枝惑走近,摸摸少年后颈,“崽崽。”
迟茸应一声,“嗯。”
“好点没?”
“嗯。”
少年腿上伤口有点深,纱布氤出血色,江枝惑眼底漆黑,在伤口远处轻碰了碰,眉头紧着。
“崽崽。”男生目光凝视过来,一字一顿,“没有下一次,我躲得开,不用你救。”
迟茸看他一会儿,轻点点头。
少年睡着眼睫,停顿片刻,忽然出声叫他。
“哥哥,我有点饿。”
小崽子这大半天一直没怎么说话,主动说话就更少了,江枝惑靠近一点,嗓音温润,“想吃什么?我去买。”
迟茸想了想,“随便吧。”
他又想起什么似的,“医院附近的饭都难吃,你买好吃一点的,你也吃。”
“好。”
少年情绪似乎缓过来一点了,江枝惑轻和点点头。
他助理之前开了车过来,走前把车留下了,来回很快。
江枝惑盯着少年刚打一半的点滴,“在这等我,别乱动,想去卫生间就先忍忍,等我回来。”
迟茸点头。
少年话少,乖的过分。
江枝惑摸摸他脑袋,起身出门,高挑修长的背影挺括斯文,在寂静的病房里也很显眼。
迟茸偷偷抬眼,仔细看了一会儿,浅色的眸子认认真真看着,像是想一笔一画印到心脏上似的,瞧着男生身影消失在门外。
顿了顿,他抬起手,看着手背上的针头,捏着末端直接一抽,针头脱落,带出手背一线细细的血痕。
迟茸没看,随手丢到一边。
外面天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