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而立,那抹剪影悄然覆落床榻酣睡之人。
程立雪静静看着初棠。
熟睡的人双手紧紧圈着条犬,把额头埋进大黄松软的肩背,一条腿却横跨过大黄。
那睡姿相当不雅,但睡相倒是乖巧,与白日里张牙舞爪的模样大相径庭。
大黄耷起眼皮,圆溜溜的黑眸盯着他,突然钻出来撑起身子,用嘴叼起初棠的衣袖。
红衫倒褪,露出里面纤细的手臂,丝绸般嫩滑的肌肤,几道划痕隐约可见。
大黄伸出爪子,避开伤口轻拍初棠手臂,随后蹑手蹑脚跳下床给人腾出位置。
又一气呵成从案桌那边叼来瓶膏药。
程立雪默然许久。
大黄忍无可忍似的,用尾巴扫了扫自家主人的腿,一双黑曜石的眼眸眯了眯。
仿佛在调侃“你小子油盐不进是吧,我都做到这份上了,你就不会顺着台阶下吗”。
思索间它又努力拱拱自家主人,如在继续劝说“你谈恋爱还是我谈恋爱,到底能不能行”。
一人一狗僵持许久。
程立雪终是接过膏药。
他方坐落床沿。
床上的人适时翻了个身。
刚好滚上他双腿。
毛绒绒的脑袋枕在他腿上,程立雪正欲抽身离开,那柔软似无骨的手,没来由抱了上来,紧紧扒着他腰侧的衣衫:“哥哥。”
捏药瓶的指不由得攥紧半分。
底下人含糊不清轻喃声:“哥哥不要走嘛。”
“爷爷说等下吃酱肘子哦。”
“……”
“哥哥一个,我一个;奶奶一个,我一个;爷爷一个,我一个。”
语调柔缓,拖出懒懒的小鼻音。
“……”
说完还嘻嘻笑着舔唇,又做出几个咬合的咀嚼动作,好似真在睡梦中吃起心心念念的酱肘子。
大黄眼珠子转动几下,瞄瞄自家主人,忽然伸出爪子拍拍他腿侧,狗头还朝初棠所在方向撇撇。
如在语重心长说“今晚的陪睡重任就交给你了,好好暖床,不要松懈偷懒知道吗”。
随后摇头晃脑跳上另一张床。
仿佛感叹“唉,这个家,没有我迟早得散”。
*
醒来时,初棠惊觉大黄竟难得不在身边,他伸着懒腰,瞄见大黄从程立雪的床跳下来。
“大黄你完了,你居然敢睡程立雪的狗窝,狗可是会认地盘的,小心那个狗男人把你炖了。”
大黄没吭声,拱着身子在地上伸懒腰。
初棠兴致阑珊耸耸肩,他歪头胡乱嗅嗅,奇怪,怎么有股药味?
撅嘴啧叹声,他才想起他可是有位病秧子夫君,房里有药味那可太理所当然了。
思及此,也懒得纠结,匆匆跑去小厨房。
听说今天是花灯节,镇子上人流量一定比往常大,他要多做些“虎皮鸡爪”,好多挣点银钱。
鸡爪被剁掉指甲放入锅中,放入葱姜花椒老抽焯水,捞出的鸡爪沥干水分后抹点蜂蜜,这样炸出来的鸡爪成色才好看。
起锅热油,至插入筷子冒泡泡即可倒进鸡爪。
下鸡爪后,初棠火急火燎拎起锅盖,从前在家炸鸡爪时他就被油溅过手,疼得他呲牙咧嘴整个晚上。
吸取教训后,他连锅盖都没捏紧直接丢了过去。
但没丢中。
初棠:“……”
他好像才想起体育课投篮,他一个也没中的光辉事迹,然后被副校长体育老师留堂。
最后是数学老师来给他赎身,因为下一堂是数学课,数学老师说看不见他解不出题。
体育老师不敢不放人。
毕竟来要人的是正校长。
可是现在没有校长怎么办?初棠眉头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