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 class="pt10">第104节<small>(1/2)</small></h1><div class="readcontent">伤是因自己而造成的,迪德尔认为自己应该本着虫道主义的精神去看一下他。
征得了中将的同意,迪德尔转身离开。
医疗室里,零星地站着几个军雌,他们依旧恋恋不舍地看着已经在重症治愈舱中闭眼的雄虫,但更多的军雌却因为军事繁忙而匆匆离开了这里。
雄虫中唯有克门特还坐在一旁,他身边的医疗人员满脸焦急,正在苦口婆心地劝说着什么。
看见迪德尔来了,医疗人员才松了一口道:“他说什么都不愿进去,非要等你来。”
迪德尔皱眉,叹了口气道:“找我什么事?”
他原本以为克门特是还要像从前那般找尽一切机会纠缠他,有些无奈,也有些生气,但看在克门特伤重的情况,自己就勉为其难最后再跟他说上几句话好了。
但克门特却只是将一叠文件塞到了他手里。
克门特的嗓子哑像破风箱,已经嘶哑到了一种不正常的地步。
所以他长话短说道:“解约书,还有财产分配和……一些其他的。”
迪德尔看着手中文件上密密麻麻的小字,对这与自己想象中不一样的情况而有些不知所措。
但克门特并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他向医护人员示意后就站入了紧急治愈舱中,隔着玻璃舱门对迪德尔最后说了一句话:“对不起,但我不奢求你的原谅。”
克门特的脸上依旧带着和从前无异的温柔的笑容,朝迪德尔挥了挥手。
迪德尔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克门特就闭上了眼睛,而刚打开监护仪器的医护人员没忍住惊呼了一声。
监护仪器上关于克门特的所有的身体指标都呈现锋利的红色曲线。
他刚才之所以还没有担忧到要把雄虫直接塞入治愈舱中,是因为克门特没开口时,简直看着跟没什么伤的正常雄虫一样。
迪德尔看着那一排排的殷红的线条也愣了一下,他眨眨眼,下意识地看向医护人员。
“上校,恕我直言,如果还想救活他的话,就应该立刻把他送回虫星进行更全面的治疗,”医护人员的手指在监护仪器上疯狂敲击,“不然就算是紧急治愈舱也没办法让他活的时间超过五天。”
迪德尔不知道事态怎么变化得这么快,刚才还好好地站在自己面前微笑的雄虫,怎么转眼间就被医护人员断定活不了多久了。
但他的本能让他迅速联系了主席医护团。
医护团火速赶来,对着克门特的治愈舱一顿数据修改,最终还是得出了和先前医护人员一样的结论——不送回虫星,克门特几乎没有存活下来的机会了。
迪德尔几乎是在第一时间申请并将克门特通过逃生舱送回了虫星的。
他忙得火急火燎,在军舰中来回转。
但在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迪德尔才想起来自己早就已经把克门特当作伤害、玩弄自己感情的渣雄虫了。
那为何自己还紧张得心脏不住地狂跳,双手忍不住地发抖,甚至让冷汗打湿了额前金色的卷发和后背的衣襟。
或许是因为在敌军飞船上,他和克门特共处一室,而克门特的悉心照顾完美符合了他曾经对于美好婚姻生活的幻想,填补了他内心的虚空。
又或许是因为他从未经历过身边至熟之人与自己生离死别,所以才忙得慌了阵脚。
迪德尔得空才翻了翻克门特清醒时塞给他的一叠文件——
第一份是解约书,上面只差自己的签名了,第二份是遗产分配,绝大部分都划到了他笔下,最后是一份……法庭重审的文件。
重审虫处写的是他的雌父,而重审时间在近两个月前……他刚准备出征的时候。
法庭重审文件的最后一页印着自愿缴纳重审费用的承诺书。
因为他雌父身份特殊,那巨额费用是他究极一生都不一定能凑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