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远岫记得,回忆着当时,“我如何不客气的。”
柳湘盈:“你说远宵不好,还同娘生气。”
谢远岫问:“然后?”
“娘打了你一巴掌。”柳湘盈闭了闭眼,竭力回忆着什么,轻蹙的眉间缓缓展开,嘴唇抿了抿,问:“叁哥,痛不痛啊?”
她抬手碰上他脸侧。
指尖和脸侧都是冷的,谢远岫感受不到多少,那片肌肤随着触感却微微发麻,让人心乱如麻,心跳鼓噪。
“已经忘了。”谢远岫垂眼,淡声添了一句,“母亲也是情急之下,我不怪她。”
情急之下更是掌握不了力道,那时是深夜,她仍能看得清晰的巴掌印,力道一定不小。
果然,身后的人轻轻啊了一声,脸侧的动作越发温柔。
她嘟囔:“难怪你对我不客气。”
谢远岫失笑:“哪里对你不客气了?”
“把我当傻子。”柳湘盈垂下手,她举得太久,手腕发酸,“明明你们什么都知道,外面的天地,春景风霜也好,危险机遇也罢。”
她恍惚地盯着地面白色细雪,像是十分困惑,不解地喃喃:“明明你们什么都知道。”
“却什么都不告诉我。”
——
谢远岫踩在雪中,回到秋澜苑鞋袜已经湿透。
他先将柳湘盈放到床上,替她脱掉沾湿的外衣,整个人和汤婆子一同塞进被子里暖和,自个儿再去后头清洗。
等再出来,热水已经备上。谢远岫坐在床边,将人捞起来抱在怀里,帕子浸透热水,替她擦脸擦手。
十根手指,能被他擦出花来,柳湘盈醒了有一会儿,见他从指根擦到指腹,又在整个裹住搓了搓,她抬眸,直愣愣地说:“手不脏的。”
谢远岫:“醉了吗?”
柳湘盈点头:“没有。”
恍惚间,她看见谢远岫唇角动了动,专心给她擦手,擦完了,唇角放平,又是那副不动如山的模样。
柳湘盈去拧他胳膊,偏偏喝得半醉,手上软绵绵的,“笑吧笑吧,不就喝两口酒,我还怕被你笑话不成。”
谢远岫失笑,仰头抓过身上作乱的手拢在怀里,笑问:“之前没喝过?”
柳湘盈说:“没有,今天是例外,各个院和下人房我都送去了,算讨个彩头。”
谢远岫环顾四周,处处都是喜庆的打扮,他点头,“不仅给别人安排好了,自己也没落下,再摆个新娘子,你这儿就齐全了。”
柳湘盈挑眉,“说不定新娘子现成的就有。”
“是吗?”谢远岫目光紧紧攫着她,却问着,“在哪儿呢?”
他说话时喉结滚动,柳湘盈仰头正巧能看见那块凸起一动一动的,线条起伏,摸上去硬硬的,却脆弱得不得了。
柳湘盈吃酒吃得醉眼朦胧,脸颊酡红,看着他惺惺作态,捏着她的手却不打算戳破那层窗户纸,只问:“布置得这么好,吃醉了怎么不早点回来?”
柳湘盈仰头盯着那块,说:“陆匀音也这么问了?”
谢远岫扬眉。
柳湘盈抬手去点他喉结,指尖在圆润的顶端轻轻滑动,“我说,我等人呢。”
“等我叁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