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在村子里被狗追,她都没有哭过。
李妚的手软软滑下,落在半空中,清丽面庞上是毫不掩饰的悲伤,毒医也不戏弄她了,“你别哭啊,我逗你玩的,别哭了,我错了,喂,你别哭了……”
李妚哭得一抽一抽的,脑子里全是离她而去的爆香烧鸡烤鸭麻辣肉片卤味蹄花香锅肉丝碳烤鱿鱼红烧排骨……
她喉结一动,咽了咽口水,被呛到,弯腰咳嗽了起来。
……
风城,城主府。
夜色朦胧,府中人来人往,赵嘉言负手,唉声叹气的在小路上走着。
宴席还未开始,他向大哥道明自己想去散散心,便只带了计展一个人。
看着低眉敛目,老实巴交的计展,赵嘉言心绪翻涌。
算了。
赵嘉言还是放弃了从计展那里要人的想法。
福顺家里穷,脑子又不好,本来就不容易了,自己怎么能把他的妻子抢走呢?
太不道德了。
但……
福宝姑娘那天的举动又是因为什么呢?是喜欢他吗?
赵嘉言来劲了。
不、不行!福宝姑娘已为人妻。
那么她上次来找自己,是不是也想和自己……
赵嘉言脸红心跳,幻想着与李妚的未来。
来之前计展就已摸清城主府的布局,刻意引导赵嘉言来了不同别处的寂静之地,他抓紧机会,一个手刀将人劈晕。
赵嘉言软软倒下,脸蛋与大地进行了一次亲密接触。
“嘉言呢?怎么还不过来?”
随行的侍从道:“回大少爷,二少爷还在散心。”
宾客陆陆续续进门,在周围落座,赵嘉祺心生疑虑,弟弟不是那种不懂事的人,说是散心,可这么久了还没回来,十有八九出了事。
他眉心紧皱,吩咐道:“快去找嘉言!一个时辰后还没找到就回来。”
赵嘉祺内心焦灼无比,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他控制不住的想着,莫非是家里的事被发现了?可家里人都瞒得很深,事情做的也很隐秘,弟弟为人一向正直,至今还以为家里只是简单做做药草生意……还是赵家有什么仇人?见弟弟孤身在外把人抓了,不对啊,弟弟带了护卫……
赵嘉祺胡思乱想期间,席位已坐满了人,风城城主与夫人居于上座,二人对视一笑,宣布着宴席的开始。
美人莲步轻移,红袖添香,几支歌舞后,一个粉衣少女翩然上台,少女俏皮可爱,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父亲,今日您生辰,瑶儿为您弹奏一曲,祝您寿如松鹤!寿比南山!”
话毕,风梦瑶屈膝而坐,指尖拨弄着琴弦,欢快悦耳的琴音从手下流出。
风城城主抚须,脸上满是赞赏,“瑶儿有心了。”
城主夫人掩嘴微笑,心里也是同样的想法,但一想到自己叛逆的亲生女儿,她不免叹了口气,“如此和乐的场景,要是有天儿在就好了。”
风城城主眉毛一竖,“她在还得了?她这个姐姐小肚鸡肠的,要是看见瑶儿出风头,必然会想尽办法让瑶儿丢脸!”
城主夫人想要反驳却无从说起,她对风小天的了解太少了,只能揽过丈夫的手弱弱的表达自己的不满,“夫君……”
“行了,不说这些,好好看瑶儿的表演吧。”
演奏结束,潮水般轰鸣的掌声响起,风梦瑶低头羞涩笑笑,转身离开时,余光瞥见席上的一个书生模样的俊逸青年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
风梦瑶窃喜,自己的琴艺高超,那少侠怕不是被自己迷住了。
那人的衣着普通,应该是某个小门派的弟子……名声不大,也没钱,呵呵,这种卑贱的穷人,跟自己是没有可能的!
如此想着,风梦瑶还是要维持自己知书达礼的风城二小姐人设。
她似是不经意转过头,脸上是刻画得恰到好处的微笑,做完这些后,才悠悠下台。
“璃珠,你你你、你知道她是谁吗?”
万长青扯住月璃珠的衣袖,急问道。
“风城二小姐风梦瑶,怎么了?你亲娘吗?这么激动?”
万长青不理会她的打趣,解释道:“你还记得我同你说过的王姑娘吗?这位二小姐跟她长得好像……会不会是姐妹?”
月璃珠眼角一抽,“你还没放弃啊?”
万长青念叨王姑娘几年了,据说是京城人士,在京城转悠一年多都没有遇到,尽管身边人都说“王五”这个名字一听就是假的,万长青仍然坚持寻找。
“有没有可能,她连籍贯也是骗你的?”月璃珠泼冷水道。
万长青丧气,忧郁道:“不会的,我给了王姑娘玉佩……”压抑的情绪从心底涌出,酸涩的眼角泛起泪花,“我会娶呜呜呜呜呜呜……娶她的呜呜呜……”
月璃珠当然知道玉佩的事,当时还是她把昏迷的万长青带回书院的,面对这个交往多年的朋友,她颇为无语,“谁家报恩方式是娶别人?你看上人家了就不能勇敢追爱吗?还有你那个玉佩,这么多年了你就没想过去当铺看看有没有被卖掉吗?”
叁十五度角仰望天空,万长青再次流下无助且绝望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