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方书漫听到席慎泽的话,环着他脖颈的手轻轻上抬,覆在了他的后脑上。
她白皙细嫩的手指同他的黑色短发纠缠。
过了片刻,方书漫用双手捧起他的脸,还是微微弯腰,低下头仔细地瞧了瞧他额头上的伤口。
席慎泽笑,温声说“没事了,小伤。”
她撇嘴,不高兴地咕哝“小伤也是伤。”
“是你告诉我的,疼了要说,”她忍不住又拿他的话来对付他,“怎么轮到你自己就不肯喊疼了”
方书漫促狭的目光里含着笑,问他“你是不是觉得开口喊疼丢面儿啊”
席慎泽“”
他好笑地问“我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吗”
然后又嘴角轻勾着说“你再想想,我为什么说不疼,你不知道吗”
方书漫垂眸和他对视着。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须臾,席慎泽轻叹一声,“我怕我说了疼,疼的却是你。”
方书漫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另一只手还贴着他的侧脸。
听完他的话,她嘟哝着回他“你不说我也疼,还会更疼。”
席慎泽笑了。
他终于坦白“是疼的。”
当时血直接沿着他的脸往下淌,怎么会不疼。
席慎泽只庆幸没有叫方书漫见到他那副样子。
狼不狼狈另说,看上去很吓人是真的。
听到他承认疼,方书漫的表情明显变得心疼了。
“所以,给我一点止痛药。”席慎泽说完,就抬手握住了方书漫捧着他脸的那只手的手腕。
他微微偏过头,深眸轻垂着,吻在她的掌心。
是一个很清浅很缱绻又很怜惜的吻。
温热的气息和轻柔的触感一并传来,惹得方书漫眼睫不由自主地颤了颤。
魏路生和另外两个徒弟陆陆续续从楼里走出来时,就看到了树下的这番场景。
陈鑫月不由得“哇哦”地感叹了一声。
与此同时,她立刻从包里掏出手机,将这个非常有氛围的瞬间定格了下来。
因为席慎泽的头刚好是往这边偏的,陈鑫月在拍完照片放大图片看的时候才注意到,席慎泽的额头上贴着纱布。
她惊讶地说“席法医是受伤了吗额头上有纱布哎。”
魏路生听闻,扭脸看向了陈鑫月。
陈鑫月立马把手机拿给师父看。
魏路生盯着照片上席慎泽覆了纱布的额头瞅了几秒,眉心微微皱起,低叹道“法医也不好当啊。”
陈鑫月也点头,说“上次去漫漫家吃饭,就听秦法医说过,他们会经常被堵,有时候也会被袭。”
“法医也是个高危职业吧。”她感慨。
此时,席慎泽已经起身,和方书漫牵着手往外走去。
他俩并没有看到从楼里出来正往这边来的三个人。
丁开昭一直没参与这个话题,直到陈鑫月说完,他才找到机会开口“鑫月,我送你”
陈鑫月连忙客气道“不用了师兄,我直接坐地铁回家,很方便的,就不麻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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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话音未落,人就率先往前跑去,只给魏路生和丁开昭留下一句“师父师兄我先走啦”
丁开昭张了张嘴,最后只叹出一口气。
魏路生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他“你还叹气,还不去追,再磨蹭老二迟早被你给错过。”
丁开昭觉得师父误会了,忍不住解释“我没有追鑫月师父,我就是想找她谈点事”
但她一直不肯和他好好聊聊。
魏路生摆摆手,“你甭跟我说这个。”
“我不清楚你俩之间发生了什么,但鑫月这几年一直挺喜欢你我是能看出来的,你最近也反常,至于为什么反常,你自己好好琢磨琢磨吧。”
席慎泽没有和方书漫回家做晚饭。
他直接带方书漫去了一家沈城当地口碑还不错的菜馆,单点了几道菜。
在外面解决掉晚饭,两个人才回家。
到家后,方书漫先让席慎泽去洗澡。
在他拿了睡衣要进卫生间时,她不太放心地嘱咐“你洗澡的时候记得拿着花洒冲,别让头淋到水。”
席慎泽实在无奈,停在卫生间门口邀请她“这么不放心,你跟我进来一起洗吧。”
一向不怎么拒绝他要求的方书漫这次难得毫不留情地拒绝“不要,你先去洗。”
两个人一起洗澡还不知道会不受控到什么地步。
“等你洗完澡我帮你洗头。”她说。
被老婆无情拒绝的席慎泽只好自己去冲澡。
等他洗好出来,方书漫就搬了把椅子走进卫生间。
浴室隔间的门敞开,椅子被方书漫放在浴室门口的位置。
她站在浴室里面,让他坐在椅子上,向后仰起头,开始给他洗头。方书漫是真的很怕让他的伤口碰到水,所以动作格外小心谨慎。
席慎泽全程没闭眼睛。
这样,只要她出现在他的视野中,他就能一眼看到她。
方书漫先将他的头发打湿,然后回过身去,往掌心挤洗发水,结果习惯性地按压泵头了四下。
因为她洗头要用这么多洗发水。
但对他的短发来说,这些洗发水着实是多了。
都挤到手心了,也只能给他抹到头发上。
这是方书漫第一次给人洗头。
有点生疏的动作中藏不住轻柔,她的手指穿梭在他潮湿的黑发间,用指腹帮他轻轻地地抓头皮。
席慎泽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他看得如此明目张胆,方方书漫很难不注意到他的视线。
来回几次后,她不禁弯唇问他“总盯着我干嘛”
席慎泽回答的坦然“能见到的时候还不多看看自己爱的人,那人铁定是傻子。”
他说话的时候喉结跟着从他嘴里吐出来的字一下一下地滑动。
这样性感撩人的场景全都落到了方书漫的眼里。
他的喉结一定很好亲。
她的脑子里突然划过了这样一个念头。
下一秒,方书漫赶紧将要飘远的思绪拉回来,并在心里警告自己别瞎想些有的没的。
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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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书漫强撑着镇定装傻“我想什么了”
“你的脸突然红了。”席慎泽点到为止。
方书漫有点恼羞成怒,“给你洗头热的”
方书漫有点心虚地不敢跟他对视,索性扯过放在旁边的毛巾盖到他脸上。
被毛巾遮住脸的席慎泽闷声笑起来。
给席慎泽洗好头后,方书漫用毛巾裹住他的头发,让一直保持向后仰头姿势的他慢慢坐好。
方书漫帮席慎泽擦了擦头发,确定他的短发暂时不掉水珠了,就让他到洗手台那边去用吹风机吹头发,并把挡在浴室门口的椅子往外搬了搬,跟席慎泽说“一会儿你拿出去。”
席慎泽“嗯”了声,温声说“知道了。”
要洗澡的方书漫在他的注视下,将脱下来的衣服丢进浴室外的脏衣篓。
随即她就关上了门,打开花洒开始洗澡。
席慎泽就站在洗手台前,开着吹风机吹头发。
过了会儿,他将头发差不多吹干,但席慎泽没有搬起椅子离开,而是扯过椅子坐了下来。
浴室是用磨砂玻璃做的隔间。
方书漫和席慎泽只能看到彼此的轮廓。
她听不到吹风机的声音了,但又发现他没走,便委婉地问“吹好头发了”
席慎泽应声“嗯。”
又不说别的。
“你不出去吗”方书漫只好直白地问他。
“怎么,”席慎泽好笑地问“我坐在这儿,妨碍你洗澡了”
方书漫故作镇定地轻轻“戚”了声。
而后她就向他提了个要求“你不出去就给我唱歌吧,或者讲故事也行。”
席慎泽选择了后者。
“有这样一个故事,”他一本正经地开始讲普法栏目剧中才会讲的故事“某年夏天,18岁的男孩小虎在家中离奇死亡。”
正在往头发上抹护发素的方书漫抿着嘴偷偷笑他。
哪有人这样讲故事的,也就他能做得出来。
席慎泽还在继续往下说“警方到现场勘查,没有发现他杀痕迹,问过小虎的父母后,得知小虎前两天曾出现咳嗽、发烧等症状,父母以为他是中暑,让他吃了清热解毒的药,本觉得孩子很快就能好,没想到小虎突然就去世了。”
方书漫很感兴趣地问“然后呢”
“小虎的父母接受不了孩子的猝然离世,同意警方对小虎的尸体进行解剖寻找小虎的死亡真相。”席慎泽顿了顿,接着往下讲述“法医对尸体进行尸检解剖的时候,警方也在继续调查这个案件,然后发现,两天前小虎在学校上了一堂游泳课。”
席慎泽没有继续往下讲,停了下来。
上过游泳课后,出现咳嗽和发热等症状。
方书漫不太确定地说“这很像迟发性溺死啊。”
席慎泽笑了。
他就知道,她懂的。
“对,”席慎泽说“警方也是这样认为
请收藏:m.qibaxs10.cc ', '')('\t的,并调取了学校的监控,发现小虎在上游泳课的时候被迫呛了水。”
“被迫”方书漫疑问出声。
“班上另一个男生多次将他的脑袋摁进水下,时间最长的一次足足有一分钟。”
浴室里传来东西掉落的声音。
方书漫弯腰捡起沐浴露瓶,安静地听席慎泽往下讲“后来警方从班上多位同学口中得知,小虎在学校经常被那个男生欺负。”
“另一边,法医对小虎的尸体解剖后发现,小虎的气道内有液体,肺部有透明膜形成,能看到肺部的点状出血,最终的鉴定结果是迟发性溺死。”
方书漫接话“这算故意伤害致死吧”
“算的,”席慎泽告诉方书漫“而且对方比小虎大一岁,已经满18周岁了,要负相应的刑事责任的。”
“你讲的这个故事,”方书漫似乎若有所思了片刻,才又继续说“我看到过类似的。”
她打开花洒,开始冲身上的泡沫。
席慎泽不觉得奇怪,只道“类似的案件并不少。”
方书漫大概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没有回他的话。
过了会儿,洗完澡的她打开浴室隔间的门走出来,先扯了条浴巾将自己裹好,然后拿了干发帽把头发包进干发帽中。
方书漫在擦干身体后,开始不紧不慢地抹身体乳。
席慎泽还不走。
他就坐在椅子上,目光直白露骨地盯着她看。
等她要涂抹后背的时候,他起身走过来,主动道“我帮你。”
方书漫没有拒绝。
她背对着他,往下移了移浴巾,露出薄瘦白皙的脊背来。
席慎泽将有身体乳的掌心贴到方书漫的脊背上,缓慢而轻柔地给她搓匀。
抹好身体乳,席慎泽又帮方书漫吹头发。
她的头发长,需要用吹风机吹好一会儿。
他很耐心地将她的头发吹干,又帮她用梳子慢慢梳顺,然后就不放她走了。
席慎泽坐回椅子上,让方书漫坐在他腿上。
和他呈面对着面的姿势。
方书漫用手环着他的脖子,接着他给她讲故事的话题往下说“你这次作为法医鉴定人出庭的案子和你刚刚给我讲的案子很像。”
也是因为同学故意伤害导致的迟发性溺死案件。
他和秦之觉是当地警方聘请委托的法医鉴定人。
席慎泽拥着她,声音稍显无奈“都知道了”
她点头,告诉他“现在网络这么发达,很多案件都会在网上引起关注和讨论的,更别说你们两位法医专家昨天竟然在法院门口就遇袭了,肯定是要被新闻报道的。”
“我昨晚回到家后就看到了你们遇袭的相关新闻。”
也因此,她通过那条新闻了解到了案件本身。
和他今晚给他讲的这个故事大差不差,死者长期被嫌疑人霸凌,只不过呛水的地点不是发生在学校的游泳馆内,而是当地的一条河里。
那天放学后死者被嫌疑人强硬地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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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发一天后,死者突然死亡。
昨天在法院外袭击席慎泽和秦之觉的五六个人,就是这次案件嫌疑人的家属团。
她轻轻亲了下他的眉心,关切地问“现在还疼么”
席慎泽毫不心虚地卖惨“疼的。”
“你做点什么,让我转移一下注意力。”他意有所指。
方书漫假装听不懂,弯唇笑问“做什么”
席慎泽没说话,但直接用行动告诉了她。
她抓住他的手,轻声阻止“你还受着伤呢”
席慎泽略微无语,提醒她“你老公是额头受伤,不是不能人道。”
方书漫“”
方书漫脸红耳热地小声问“就在这儿吗”
席慎泽稍一挑眉,“不行吗”
他长臂一伸,打开旁边的柜子,从里面拿出备在卫生间的计生用品,语调格外坦然“你老公就想在这儿。”
“可以吗”他明明不打算放过她,还偏要冠冕堂皇地问她一句可不可以。
“可以。”方书漫顺应了他的意思。
她向来不怎么能拒绝他。
中途方书漫低了头去寻他的唇,然后偏头吻了他的喉结。
席慎泽微微昂起头,任由她亲。
她吻的很小心,像温柔而至的春风细雨,让他的心跟着软的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