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清醒过来的这些日子,沈蔚兰日日跟着容蕊在安济堂忙活,见多了死去的人,也见过垂死求生的人,明白能从火疮中死里逃生,已是万幸,既没有闲暇亦没有闲心来操心红疹的事。
此时萧重弈问起,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脸颊上的疹子。
比起刚醒过来的时候,疹子已经焉了许多,只是浅浅的鼓起一点。
容大夫说,等再过些日子,就摸不出来了。
她多日不曾照过镜子,看着晚园里同样一脸红疹的翠儿,猜得到自己此时的模样。
她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愁思,看向萧重弈。
“即使痊愈,红疹亦是不会消退的,你不能继续留在平州城了。”她轻轻闭了闭眼睛,“你与我不一样,你有抱负,你要储位,你不能只求活命。”
萧重弈望着她的神情,轻笑了一下。
并非笑她,而是自嘲。
“小兰,你说错了,我所求的一切都在平州城,在晚园,在这间狭小的屋子里。”
他这番话发自肺腑,沈蔚兰无法强装毫无波澜。
他千里迢迢跑到平州城来,为的是她。
纵然不会丢失性命,可他赌上的是他的前程。
这份心意她无法视而不见,她的心跳得极快。
可她依旧秉持着理智。
他是萧重弈,曾经狠狠伤过她的萧重弈。
即使这一世他不一样,可前世的梦魇仍在,她若沉溺其中,亦永远无法圆满。
她用不热不冷的声音说:“你是皇子,旁人可以落一脸的疹子,你不行。”
如若他此刻还是太子,即便染了时疫,落下疹子也没有大碍。
他区区庶人身份,皇帝尚有好几位皇子,绝不会册立一位容貌损毁的太子。
萧重弈听出她言语中的焦急,心中不禁松快了些。
“小兰,听到你这么关心我,我很欢喜。”
沈蔚兰正经跟他说话,没想到他却想这些事。
她别过脸冷着嗓子道:“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自己想好,若是真染上了,莫要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