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可是担心殿下?”他出声问。
牧野轻哼:“我担心他做什么,我是怕他好大喜功,自以为是,害得将士们白白送命。”
沈凌斩钉截铁:“牧将军大可放心,殿下并非常人,行军打仗的本事,并不输给将军。”
牧野瞥他一眼,神情里透着不屑:“先前我可从未听闻太子带过兵、打过仗,你倒是对自己的主子有信心。”
沈凌:“殿下曾经拜入鬼谷,在鬼谷中待了不到一年就学成出山。”
闻言,牧野微微惊讶,她还从未听说有谁入鬼谷,竟用了如此短的时间便学有所成。
饶是如此,她依然不服,轻嗤:“鬼谷里教的都是纸上谈兵,若没有实战,不过是绣花枕头。”
牧野浑然没有发觉,她此时双标的厉害。
明明先前当着陆酩的面,对裴辞师承鬼谷,六年学成的能力颇为信任,换成了陆酩,就是不过如此,难堪重任。
沈凌这时也自觉他和牧野说的话多了,殿下大概不愿他将这些事情告诉牧野,于是转过身,背对她,不再言语。
牧野望着窗外的弦月,内心却慢慢平静下来,一刻钟后,她关上窗,躺回榻上。
裘衣染上她的体温,温暖得像是动物柔软的腹部,将她包裹其中。
她舍不得其中温度,没有脱下,合衣睡去。
幽暗的室内,淡淡的檀香气息隐约可闻。
陆酩就算走了,好像又无时无刻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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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牧野醒来时,发现悬梁上的沈凌不见了,树上趴着另一个人,沈仃的脸色萎靡不振。
沈仃自接到沈凌的消息,就没日没夜地快马加鞭,赶到了泯城。
他前脚刚到,沈凌交代完一些事情,后脚就追太子殿下去了。
沈仃见牧野从房里出来,刚想朝她挥挥手,又瑟缩一下,想起当初牧野从皇宫逃走时,让他吃了好一顿苦头。
“牧将军,求求你别逃了。”沈仃哭丧着脸,“你看看我这胳膊被抽的。”
他掀起袖子。
沈仃皮糙肉厚,伤也恢复的快,原本被罚得血乎刺啦,皮开肉绽的胳膊这会儿已经好得看不出来了,属实没什么卖惨的说服力,他只能悻悻地拉上袖子。
“我要是再把将军您弄丢了,下次就要被主子打死啦!”他哀道。
牧野现在一身的伤,还没要逃的打算,悠悠道:“放心吧,你死不了。”
暂时的。
顾晚从小厨房里端出早饭。
此时外头天气正好,冬日的暖阳和煦,室外比室内还温暖些。
牧野没有回房,而是坐在在院子树下的石桌上用饭。
饭吃到一半,院外传来孩子的哭闹声,脆生生地喊道:“我都闻见阿姐做饭的味道啦,阿姐肯定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