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听见了,没吭声,不想搭理。
“小野——”陆酩又唤一声。
低低沉沉的嗓音,在夜色里极有磁性,穿透了牧野的耳膜,一阵震颤。
牧野不耐烦道:“干什么?”
陆酩:“我想更衣。”
牧野皱眉:“大晚上的更什么衣?”
“……”陆酩停顿片刻,换了一个他从来不会用的粗俗说法,“我想如厕。”
牧野睁开眼,轻啧,起身用力踩着楼梯上楼。
她推开门,一边嘟囔,一边给陆酩解开布条。
“事儿真多。”
布条被系得很紧,牧野解开的时候费了老半天的劲,解开时,看见陆酩的手脚上留有一圈红印。
陆酩动了动手腕,撑起身体,缓慢地坐起,随即发出一声极微弱的闷哼。
光是坐起来,他好不容易稍微恢复一些的伤口又裂开了。
里衣上斑驳的血色范围扩大。
屋舍没有专门如厕的地方,牧野解决的地点就是屋子后头的小树林。
但这楼下楼上免不了要许多动作,陆酩现在看起来不像是能撑住这一段来回的样子。
牧野想了想,拿起窗台上的一盆枯萎的花,搁在地上,“你就往这里头上吧。”
“……”陆酩没动。
牧野催促:“你以为这里还是你的东宫?没得你挑剔,赶紧的。”
陆酩无奈妥协,不再言语,半晌,见牧野还站在对面,看她一眼,“你不出去?”
牧野双手抱臂,知道他一身矜贵傲气,故意折辱他,“我得看着你,万一你跑了怎么办?”
“……”
陆酩的脸上僵硬一瞬后,很快表情恢复淡然,当着牧野的面,缓慢解开腰间系带。
牧野忽然觉得烫眼,轻咳一声,问道:“你为什么要拿着那个。”
明明是她想要折辱陆酩,而他此时却云淡风轻,举止优雅地不像是在做腌臜事。
“不然会弄脏衣裳。”
牧野尽力避免自己露出嫌恶的表情,越发觉得陆酩平时那么疯,多半是因为有这么一个不能言说的隐疾。
她眼睛不眨地盯着陆酩看,“你这里的畸形,还有其他人知晓吗?”
闻言,陆酩抬起眼,盯着她,眸色里透着复杂的审视。
半晌,他反问:“你怎么判断我这里是畸形,你见过其他人这里什么样吗?”
牧野被他问住了,她还真没有。
她只是知道男人的身体里都有一个叫势的部位,太监跟他们不一样,娘里娘气,就是因为没了那东西。
“所以,”陆酩拖着长长语调,推测道,“你跟我的不一样。”
牧野:“……”
陆酩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最后下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