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船又靠了岸。
牧野听见外面的侍卫走动频繁,布防也出现了调动,牧野不再让顾樱出去玩。
午时,顾晚替她施针结束后,牧野提醒道:“近日尽量不要外出,锁好房门。”
顾晚看见牧野严肃的神色,点点头。
果然,牧野的猜测在当天夜里就得到了映证。
兵刃相接的声音令空气振动。
牧野在黑暗里睁开眼。
她坐起身,将熟睡的顾樱单手抱住,左手握成拳,警惕地凝着黑暗。
在杂乱无章的声音里,牧野分辨出刀剑刺入骨肉的闷声,血溅在门窗上的淅沥声。
顾樱小小的眉头忽然皱起,发出一声轻喃,睡得不安稳。
牧野用手捂住了她的耳朵。
战斗持续了半个时辰。
牧野并不慌张,她知道既然陆酩在白日里有动作,一定是提前就得到了消息,这一场夜袭,应当在他的把握之内。
混战后,船上陷入了极度的安静。
尸体被拖在地上发出沙沙声。
血腥味弥漫开来。
牧野知道一切结束了。
即使在那么激烈的战斗里,守在她门口的两名侍卫从头到尾都没有离开。
牧野失望地躺回榻上,缓缓闭上眼。
商船重新在大海里航行,这一次航行的时间格外久,一直没有靠岸。
海里的景况不佳,连日来波涛汹涌。
牧野开始晕船,吃了就吐,五天下来,胃里什么也没有留下,吐出来的也只剩下酸水。
施针本就耗气血,顾晚怕她的身体太虚,便停了施针,开了治晕船的药剂。
牧野几副汤药喝下去仍并不见好转。
第六日,牧野恹恹地躺在床上时,陆酩终于再次出现。
牧野更恨他了,觉得他是故意要挑她狼狈的时候,来看她的笑话。
顾樱被沈凌带了出去。
离开时,顾樱十分不配合,对着沈凌拳打脚踢,把他黑色衣摆踢出一个个灰色的小脚印。
“我不走!我不走!”顾樱哭喊着,像是一只极为难缠且有韧性的小猫,猫爪子甚至伸到了陆酩身上,抓住他的衣摆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