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怕是十天半个月都下不了床了,沈仃去看望他才知道,原来昨日太子殿下在船里遇袭,沈凌护主不利,才遭了罚。
沈仃带人连夜将船里船外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袭击的刺客。
且不说沈凌的武功高出他不知几筹,殿下自己的武功更是高深莫测,除非像上次洇城那样,出动了数千名死士,专攻殿下一人,恐怕这天底下没有几个人能伤得了他。
牧野打量着沈仃的表情,猜测陆酩并没有把昨天在她房间里发生的事情告诉旁人,否则以沈仃藏不住心事的脾气,早就对她吹胡子瞪眼了。
不过牧野的饭食里,再也没有任何含有骨头的食物,就连鱼刺,也一根一根提前剔出去。
今日海上风平浪静,牧野晕船好了许多,也吃下不少饭食。
用完午饭后不久,顾晚便来了,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
牧野喝了汤药,坐在榻上,闭目,让她施针。
-
陆酩的房内,王太医正为他腹部的伤口刮下腐肉,换上新药,重新包扎,换下来的旧纱布被黑血染透了。
陆酩的腹部原本就有伤在,好不容易快愈合了,又添了新伤。
王太医捻起一块刮下的腐肉,眯了眯苍老的眼睛,神情严肃。
“伤了殿下的暗器可是抹了毒?”
按理用了他的药,伤口不应该愈合得那么慢,一日过去,竟连血都还未止住,甚至还生了腐。
陆酩未答,靠在榻上,他翻过左手手掌,看见中指指尖浮现出一条极细的淡粉色血线,蜿蜒如蛇。
血蛇一直延续到第二个骨节的位置,比最开始他发现时,长了一寸。
陆酩的脸隐匿在阴影里,幽沉眸子地凝着那一条如蛇般的血线,神情晦暗不明。
第63章
夜里。
一艘战船缓缓靠近商船。
战船巍峨壮观,将商船衬得好像一只竹筏小舟。
牧野这几日睡得都很安稳,战船的声音也没有惊动她。
直到天色泛起鱼肚白,她恍惚间听见一声微弱而压抑的轻咳。
牧野睁开眼,阴暗的房间里空荡无人,只有还未隐透的残月悬在窗边。
大概是她听错了。
牧野刚想重新闭上眼,忽然抿到一股淡淡的血腥气,她舔了舔嘴唇,发现嘴唇又肿了,裂了一道口子。
大概是她睡着了无意识里,自己咬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