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门前宾客盈门,却没有人提一句太子。
沈知薇说罢,冷冷地感叹:“我算是看清了,什么叫树倒猢狲散。”
牧野问:“太子仍未回朝?”
沈知薇摇摇头,面露愁色。
牧野想起她进城时的情况,皇城军戒备森严,来回巡防,如今的奉镛,恐怕比城外还要危险,陆晏是不可能让陆酩活着出现在奉镛的。
短暂沉默后,牧野放下碗筷。
“沈姑娘,今日多有叨扰,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将军……”沈知薇喊住她,嗫嚅两下,幽幽道,“务必一切小心。”
牧野和她对视,心中一暖,点了点头。
牧野离开沈宅,抬头望向渐晚的天色,犹豫一瞬,转身往裴辞的相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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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朝之后,裴辞身边如往常一样拥了许多大臣。
虽然如今名义上是二皇子接手了过去太子殿下管理的政务,但看承帝的态度,真正手里握了权柄的,还是裴辞。
这些大臣们在朝中混了多年,自然看得清,太子党的清除,若非有承帝在背后示意,哪里会有这么雷厉风行的速度。
有了前车之鉴,大臣们自不敢在朝中局势如此不明朗的情况下随意站队,生怕因此而受到牵连。
承帝对储君的态度不明朗,但对裴辞却是极为赏识,跟准眼前这位如日中天的内阁首辅,才是正确的选择。
除了陆酩,承帝的其他皇子并没有能够脱颖而出,鹤立鸡群的,但陆酩不在了,笼罩在皇子们身上的阴云也消失了。
原本他们从来不敢深想的念头,纷纷冒了出来,也一个个都在试图笼络裴辞。
裴辞在众人的簇拥里,始终唇角微微含笑,一双波澜不惊的眸子里让人看不出其中深意。
陆晏冷眼看着,直到出了皇宫,才叫住他。
“你现在竟是比本王还要风光了,别忘了你为谁做事。”
陆晏知道他不该忌惮一个臣子的,但他越来越觉得看似清风徐来的江骞行,更像是一条隐藏在暗处的毒蛇,突然什么时候,就会反咬他一口。
裴辞淡淡扫他一眼。
起初他选择陆晏,是看中他的隐忍,在隐忍里生长出的野心能够成事。
但他没想到陆晏的野心见了光,他谋划的事刚完成一半,陆晏就已经按耐不住了,方才在朝堂之上,简直蠢得可笑。
裴辞提醒道:“殿下不要得意忘形了,你真正的威胁还没有来。”
陆晏对他的提醒并不放在心上,他的胜局如此明显,任凭陆酩怎么样也翻不出他的掌心。
他轻哼:“别说陆酩现在回不来奉镛,就算他回来,凭我们手里的把柄,也有办法让他立刻死。”
裴辞见陆晏没听进去,不再看他,上了马车,回府。
马车里,桌上的青铜莲花炉里燃着香,袅袅上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淡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