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辞将她脸上的恼意看在眼里,半晌,开腔道:“对我来说便是一件事。”
忽然,院子外飞来一只苍鹰,盘旋了两圈后,朝亭子里飞来,落在了裴辞身后的阑干之上。
裴辞取下鹰爪上的信,展开略读,随即扔进了煮茶的炉中,火星三两溅出。
牧野见他烧信的动作,不知为何,感到一阵悲哀。
过去他们是那么的信任彼此,不曾有丝毫隐瞒,不曾想竟有一天会生分成了这样。
牧野轻嘲道:“先生如今倒是什么事都要瞒着我了。”
裴辞听她讽刺,反而笑了笑:“小野,是你没有问我,怎么怪起我来了。”
牧野问他:“那信上写了什么?”
裴辞不紧不慢道:“信上写,太子回朝,黎贵妃以慢性毒谋害皇上的事发,牵连太子,太子暂囚于东宫,以谋反被问罪。”
闻言,牧野轻扯唇角:“争储之事你们倒是安排的紧锣密鼓,太子刚回京,栽赃陷害就准备好了。”
若是朝中对燕北的处理有这样的速度,此时大军应已到燕北了。
裴辞:“黎贵妃进宫五年,从公主伴读到被承帝看上,从美人一路升到贵妃,这期间,承帝已经吃了五年的毒药了,若是栽赃陷害,怎么可能将手伸得那么远。”
“你说我铁石心肠,陆酩为了早坐上那个位置,能弑父夺位,他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呢。”
陆酩做出这样的事情,牧野不觉惊讶,面无表情道:“皇家哪里有什么骨肉亲情可言。”
裴辞深深地看着她:“小野,你现在开始帮他说话了。”
“我没有。”牧野否认。
她知道在裴辞这里不可能得到帮助了,站起身要走。
裴辞却以为她是被他说中了心事,恼羞成怒。
“你要去找陆酩?你觉得他现在会帮你吗?还是又想被他囚禁起来?”
牧野的脚步顿了顿,不可置信地瞪着他:“你都知道?”
裴辞:“你会怪我没有去救你吗?”
他以为让她长些教训是好事。
“不会。”牧野已经看淡了,只觉得心底发凉,“先生有先生的大业要成。”
裴辞却皱起了眉,宁愿她生气,朝他使性子发脾气,也不是像现在这样平淡的反应。
“小野……”他无奈,“你不用这样刺我。”
“先生不要再叫我小野,我与先生非亲非故,往后便各走各的路。”说完,牧野掀起衣摆,撕扯下一块碎布,裂帛的声音清脆而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