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落里的男人女人和小孩被分别圈在各处。
玄甲军的副将抽出佩刀,从孩子开始杀起。
牧野阻拦下来。
副将不解,语气铿锵道:“将军如何妇人之仁?”
“这些崽子是殷奴战士的后代,长大以后也会变成战士,会杀死我们的男人,侮辱我们的女人。殷奴人侵犯我朝,所有幼儿都被摔死,他们做得的事情,我们为何不能做?”
牧野望着被麻绳困住双手,串成长串的殷奴孩子,还没有车辙高,他们的头发乱糟糟地散开,脸上满是脏污,鼻涕流下来,结成了冰柱,穿着狼皮制成的斗篷,不像是人,倒像是野兽的幼崽。
草原的生存环境恶劣,不似中原草茂鱼肥,就连斗篷每个孩子只有那么一件,小一点的还好,大一点的孩子斗篷只到了膝盖,赤露出一双脏兮兮的小腿,冻得像两根细细的红薯。
殷奴幼儿听不懂他们的语言,睁着一双双恐惧的眼睛,仰头看他们。
莫日极不喜孩子的哭声,认为是懦弱无能的象征,从小这些孩子们便被打得不会哭了,只有远处他们被同样绑起来的母亲,发出微弱而绝望的呜咽。
牧野看向副将,“那就等他们长大成了战士,他们来一个,我大霁的军队便杀一个。”
她的目光透着不容质疑的坚定,一字一顿道:“但不是现在。”
懵懂的幼儿在战争里做错了什么,就该杀了?
牧野的军队里,不杀女人和小孩,她的手里不沾这样的血。
“把他们带去远处。”牧野摆了摆手。
部落里留下的那些被俘虏的战士,很快就会被处决,血腥的场面还是不让孩子看见的好。
玄甲军扯着麻绳,将孩子们拖走。
被圈起来的殷奴女人们以为是要把孩子带去处死,哀嚎起来,想要突破玄甲军的守卫,又被推了回去。
玄甲军的副将见牧野留了殷奴狼崽的性命,本就心情不佳,他叉腰走到女人圈里,用殷奴语凶狠地骂道:“再叫你们一起去死!”
陆酩在训练玄甲军时,专门让带兵的将领们都学了殷奴语,玄甲军的铁骑和殷奴语,为的就是对付殷奴人。
殷奴女人们睁着哭红的眼睛,收了声,不敢再叫。
一片安静里,女人圈里传来一声:“我哥哥会杀死你们的!”
说话的女人用的不是殷奴语,而是中原话,大声有力,所有的玄甲军都听懂了。
牧野也听到了女人的声音,她走了过来。
“谁说的话。”
副将指了指女人圈里的其中一个。
牧野的视线朝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在人群里,露出一张雪白的小脸。
周围的殷奴女人想要藏她,偏她推开了挡在她面前的女人,坦坦荡荡地仰起脖子,好像一朵娇贵不肯屈服的草原之花。
牧野问:“你哥哥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