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马奴站起来,和沈凌解释:“不是影鸽偷懒,殷奴人养的海东青在中原到处飞,要躲开它们不容易。”
闻言,沈凌面色凝重,殷奴人的眼睛倒是盯得紧。
马奴挑了一只影鸽,给它喂饱了吃食,沈凌将信绑在它的脚上,放了出去。
和亲的事情不急在这一时,消息送到便可,他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任务做。
沈凌找到顾晚,催道:“何时能取血?”
他从蓟州回到奉镛,需要五日,今夜必须出发,距离上一次换血,已经过了二十五日,他若是稍晚一些回去,主子随时可能蛊发。
以往顾晚都是在傍晚时分为牧野施针,如今还是早晨,她抿了抿唇,回道:“我即刻就去将军帐中。”
霁国与殷奴还在议和的过程里,莫日极不会挑这个时候来攻城,牧野在帐中对着沙盘,一人独坐,心绪不佳。
顾晚进帐说明来由,牧野左右无事,便合衣躺下,请她施针。
施针过程中,顾晚从她的手指尖顺利取血,趁着牧野闭目养神时,走出帐外,将血交给沈凌。
沈凌拿到血,想起主子交代他的另一件事,问顾晚:“将军的头疾治疗进展如何?”
顾晚摇摇头:“淤血已经化去一半,但是由里至表还没有明显变化。”
沈凌知道这不是主子想要的答案,皱了皱眉道:“抓紧了。”
顾晚不喜沈凌的语气,一向温温和和的她难得回呛道:“我何曾没有抓紧?化瘀本就不是一日之功。”
“……”沈凌感觉到她是恼了,也不再说什么,从胸前取出一封信:“顾樱写给你的。”
顾晚一怔,从他手里接过信。
信被放在胸前,纸张还是温热的。
她抬起头,道谢的话还没出口,沈凌便已经轻功消失不见。
顾晚在帐外读完了顾樱的信。
一个多月不在奉镛,小家伙竟然都会写字了,虽然写得歪歪扭扭,也不知是谁教的。
顾晚收好信,小心翼翼放进衣袖里,她回到帐中,备好温热的汤药,将蛇主的血倒进药碗中。
牧野虽然阖着目,但其余的感官却格外清晰,今日城外没有厮杀,空气是干净的,没有被血腥气污染。
她闻见顾晚扎破她的手指取血时,她的血散发的味道,随着顾晚中途离开军帐,由浓至淡。
等顾晚再回来时,伴随着窸窣响动,帐中的血味又浓郁起来。
牧野辨认出不是她的血,她猛地睁开眼,从榻上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