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在阿拓勒时,每天傍晚借口散步时,探查到的关于阿拓勒布防的信息。
牧乔选定要走的日子,是阿音满月宴的第三日夜里。
那时整个阿拓勒都已经陷入癫狂的酒醉状态。
莫日极也醉得彻底,不让哑女将阿音抱回牧乔住的营地,亲自将阿音抱着,在部落里到处炫耀。
小阿音也很亲近他,不哭不闹。
牧乔在营地里等了许久,没有等到哑女将阿音送回来,思忖片刻,骑马去了主营地。
这是牧乔和莫日极大婚之后,第一次踏足主营地。
莫日极的酒意上头,竟觉得分外高兴,揽住她的腰,俯身在她耳畔揶揄:“现在不怕被人看见没脸了?”
莫日极喷出酒气,牧乔皱起眉,推开他,轻轻吐出一字:“滚。”
“把阿音给我,你自己通宵达旦,带着她晚上不睡觉,闹一宿,回头病了。”
“草原上的奶娃子哪里有那么娇弱的。”
莫日极没有告诉牧乔,她没来之前,他用手指沾了酒,让阿音尝了一口。
小家伙笑得可高兴咧。
牧乔白了他一眼。
莫日极的唇角勾起,左耳悬着的血色玛瑙坠子轻晃,在夜色里闪出微光。
“哄她早点睡。”他将阿音抱给牧乔,压低声线喑哑轻喃,“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吧。”
生完这一个,要跟他再生一个。
牧乔对上莫日极的眸子,里面的欲念毫不遮掩。
“喝了这么多,你还行?”
莫日极笑得更欢了,伸手在她的唇畔蹭了蹭。
“不可以质疑男人行不行,你等着,够你受的了。”
“……”牧乔忍住了想捅他一刀的冲动,至少今夜不可以。
她来接阿音的时候,虽天色已暗,但还是傍晚,以莫日极的习惯,至少要喝到深夜,这一场狂欢才会散场。
牧乔有两个时辰。
这两个时辰足够她离开阿拓勒的草原范围。
大概是过往牧乔虽然和莫日极有诸多摩擦,但从来没有表露过要离开草原的念头,莫日极并没有对她有严格的行动限制,她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若是牧乔一个人,她骑上疾风,一日一夜便可以离开草原,但小阿音在夜里发起了烧。
马上颠簸,寒风凌冽,即使牧乔已经带足了防寒的毯子,风还是会钻进襁褓中。
牧乔初为人母,顾晚走后,没有人帮她,尤其是现在的情况,令她不知所措,以为是寒风吹的缘故,却不知道阿音是因为被莫日极喂了一手指的酒。
牧乔的身体极寒,就连幼儿出生,也带了寒,寒性的酒下肚,更是受不住。
小阿音发烧以后,哭个不停,牧乔只能停下马,在一处背风的山坡下过一夜。
小阿音喝了奶,挂着眼泪,睡了过去,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竹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