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籍里所画的双生蛇的样子,就和眼前的这一对缠绕的细蛇一模一样。
牧乔不知为何,看着这一对蛇,觉得极为不祥。
她拿起桌旁的毛笔,按住两条蛇,将它们挑回了匣子,重新锁了起来。
牧乔将银匣收起,不再拖延,径直去了暗牢。
暗牢周围有重重御林军把守。
沈凌守着暗牢的门。
牧乔经过这段时间和沈凌的相处,发现他做事情,极为靠谱,交代他做的每一件事,没有一件是失败的。
难怪陆酩喜欢用他。
沈凌是陆酩最得力的手下。
牧乔很多次试探沈凌。
但沈凌给她的回应只有一种。
就像今日,牧乔又一次对沈凌说:“这里已经不需要你了,你怎么还不去向你的主子复命?”
沈凌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将军现在就是我的主子。”
若不是陆酩真的死了,牧乔很难想象,沈凌会这么久得待在她身边。
牧乔对他的回答很失望,冷冷命道:“开门。”
暗牢的门徐徐打开。
牧乔走进暗牢深处,隔着一道牢门,昏暗的光线,裴辞的脸隐在阴影里,模糊不清。
暗牢里,谁也没有说话,只有微弱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
“小野如今的行事倒是和陆酩越来越像了。”裴辞的声线低哑微凉。
牧乔听出了他是在讽刺她像陆酩那般,也将他囚禁起来。
“陆酩是杀不了我,小野呢。”裴辞抬起眼,“是舍不得杀我?”
“……”牧乔的确是舍不得,她下不了这个狠心。
牧乔永远记得,他们的军队被围困在蓟州山谷时,在那个风雪交加的寒夜里,裴辞如何用他的血肉喂养她。
她永远不会杀裴辞。
但牧乔此时更加好奇裴辞刚才说的另一句话。
“为什么陆酩杀不了你?”她问。
裴辞轻轻“哦”了一声:“我忘了,小野是还不知道。”
陆酩瞒着牧乔关于蛇蛊的真相,不想让她与裴辞有一丝一毫的瓜葛,即使是蛇蛊的羁绊,即使是牧乔每月要喝一次裴辞的血,就已经让他不能忍受。
每当牧乔要喝血的时候,就是对裴辞用刑的日子。
牧乔只用喝裴辞很少的血,但陆酩却要让人折磨裴辞到血流干,流尽。
然后再命人为他疗伤,养上一个月。
循环往复。
牧乔眉心微蹙:“不知道什么?”
裴辞却只是看着她,并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