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眠月身上有法宝,自己的安危无需多担心,一路往城外奔一路还能吹奏,让狼群自相残杀。凌云倒也不怎么怕狼群,何况他跟得紧,两人一起要比一个人更容易从癫狂的狼群里穿行。
但凌云不知道眠月要到哪里去,满心都是方才眠月的嵇沄和他一同下山的事。在凌云看来,这是不可能的,因为找不到一个合理的原因。他比太守更清楚嵇沄这种人是何等的高高在上,不染凡尘,别说入世修行,就连自己弟子也很难时时见到他。他能下山,凌云能想到的唯一的理由就是眠月,但何至于此
偏偏眠月对此似乎一无所觉,早已习惯一般,且他修炼的竟然是碧阙歌,凌云的心绪就更加复杂。
他挣扎求存,一切都从不想当炉鼎开始,但偏偏一个炉鼎修为高过自己,还轻易得到了自己得不到的功法,这难道就意味着其实是他走错了路,其实做炉鼎也没有什么不好吗
凌云心里很乱。他也不管眠月向着森林最危险的西南角而去,一味跟着飞纵。夜色深沉,恰如他迷茫的内心,眼前那一点白色的微光更是让他下意识地盲从,直到眠月的速度慢下来,最后落在地上四下查看,他这才意识到二人已经远离青州城,身在深林之中。
眠月掌心托着一柄白光盈盈的小剑,轻轻一抛那剑就直直飞起,指向一个方向。凌云在此见到这个东西,这才意识到恐怕白若虚的话是对的,不由开言试探:“寒剑诀?”
意外的眠月回头看他一眼:“没错,这是师尊寄托剑意,给我护身的法宝,此时也可用来让我溯源找到他。”
在嵇沄身边潜心修炼三年的眠月其实很少有机会和陌生人说话,因此一旦开口,也就没有什么戒备心,一面跟着小剑前进,一面对凌云解释:“来的路上,师尊说森林里还有比妖王更可怕的东西,所以叫我先往青州城来,解了围城之危。我也不知道森林里究竟有什么,不过现在青州城下的狼群已经没了妖王,不成气候,回头再收拾也来得及……”
说着说着,凌云老不接话,他也就不说了。
眠月见了陌生人是有点稀罕,但他在嵇沄身边过得很好,更耐得住寂寞,虽然不清楚对方为什么不理自己,但也不在意,只跟着那柄小剑追寻嵇沄的痕迹。
凌云也知道他不把自己放在心里,更知道按理自己也不该有什么不平,但心境已乱,如何无动于衷?只想着尽快找到嵇沄,好回青州城,从此和眠月分道扬镳,也让自己的心境重新平复。
此时还是夜里,不过修道之人到了他这一步,夜晚视物轻而易举,修为比他还高的眠月更是不受影响,跟着那小剑钻来钻去,到了一座荒山,穿越藤蔓织造的罗网进入曲折山洞时,凌云忽然心悸不止。
眠月忽然在前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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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略显怪异,凌云却顾不上,捂着狂跳不止的心脏走出来,忽然发现这中空的荒山里面居然有一大片平地,四周尽是发光的虫豸野兽尸体,中间是个深坑,嵇沄就站在深坑边,手里捏着一只毛绒绒的红色小兽,白若虚竟然就在不远处,二人似乎在说话。
眠月记得白若虚,但不知道对方的身份,更不知道他怎么会和嵇沄一起出现,因此立刻走过去站在嵇沄身边,藏在他身后用看死人的冰冷眼神看着白若虚。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无力反抗的炉鼎,白若虚也不会再对他动手了,但他却还记得当年发生的事,总有一日,他会杀了这个人。
所以对他而言,这人和死人又有何异
白若虚似乎察觉到他的杀气,饶有兴致地抬眼看着他。嵇沄伸手将眠月整个塞回自己身后,忽然抬眼看向还站在凌云,漫不经心的一眼后,抬手掐死了手里的红色小兽,随手扔进了深坑里。
凌云呆呆捂着胸口站在远处,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一部分未来。
白若虚漫步到深坑边,见那下面果然是无数妖兽尸骨,那小兽扔进去之后忽然冲破封印,煞气冲天而起,黑雾般缠绕着那娇小的红色,不一会就腐蚀得破破烂烂。他忍不住摇头:“妖皇诞生何其不易,怪不得要占据青州城,是为了给妖皇提供口粮吧?顺便也能遮掩一二。可惜,未长成的妖皇太过孱弱,如此也养不活。嵇宗主防微杜渐,灭杀妖皇于襁褓之中,救人无数,在下感佩。”
凌云听清了白若虚的话,但也意识到对方的身份恐怕比自己想得还要深不可测,因为他和嵇沄站在一起似乎也不露下风。但他也顾不上白若虚了,身体中被拿走一部分的感觉逼得他像是要发疯,踉踉跄跄地走到坑边往下看,脑子里嗡的一声,只剩下颤抖的力气:“这……这就是妖皇?青州城外,有妖皇?”
嵇沄恍若未闻,转过身问眠月:“你是想去青州城,还是直接回乡?”
两人才刚下山,本来准备先回眠月的家乡看一眼,然而青州城的情况危急,得先处理,所幸眠月家乡就在青州城边上,也不耽误什么。
眠月自然是想回家,但近乡情怯,何况他也担心嵇沄不能适应,于是犹豫一番,道:“还是先去青州城吧。那里的狼群还未杀光,我怕出意外。”
两人一路赶路,虽不至于风尘仆仆,但也没怎么歇息过,想起在揽剑宗时如何养尊处优,眠月就想让嵇沄先进城休息一番。再说他第一次行善助人,虽不在意别人是否感激自己,但还是想让嵇沄过去看看,夸夸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