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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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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誉铭仔细盯着陈北的瞳仁,发现陈北并没有戏弄他的意思,他说道:“你可真是个渣nv啊。之前我想要逃走的时候你强迫要我,但我真的向你表白心迹后你却想给我自由。”他轻轻咬了一下陈北的嘴角,“你是在考验我吗?看我是不是绝对服从你?”

他自动忽略了陈北那句“我不喜欢你”的话语。这一定是陈北的借口。如果陈北要拒绝他,他早就在反攻的那一刻被陈北捆起来打si了,怎么还会有现在的温存。

“你可以打开包裹看看我是不是在欺骗你。”陈北下床把包裹递到他面前。

段誉铭打开包裹,把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排列开来。陈北不仅把他的有关的身份资料都还给了他,还把杨建光的贴身物品都还给了他。他没想到陈北还留着这些东西,他有点感动。

“这部手机是新的,可以上网打电话发短信做任何事情。”陈北看段誉铭拿着手机端详,对他说道,“不过我不建议你在缅北境内使用,因为我管不了它的信号。万一有人要监控追踪你,我也无能为力。”

陈北真的事无巨细地替他铺好了退路。“你为什么要放我走?是因为凤凰的si吗?你觉得蒙空也会刺杀我?”她也在担心他吗?他想。

“我需要你帮我。”段誉铭听到了陈北斩钉截铁的声音,“事关中缅两国,我力有不逮。”

“你师父并不是一个人,他肯定有他的同党或者上级。你如果能够断了这条线,就会大大折损裴氏的羽翼。蒙空最擅长狐假虎威罢了,掀不起什么大的风浪。”

“而你,举报之路并不会一帆风顺。这里的恶是显露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小心官场上的冷箭。”

段誉铭并没有与陈北度过最后一晚。他整理好衣服之后,陈北就叫来人把他塞进了车里。

这一切都太快了,他甚至没有准备好道别的话语。他趴在车窗口回头对陈北喊:“我们会再见的对吗?”

“没想到你还没有恨我,还想跟我再见?”陈北对着他笑了,“会再见的。”

陈北这次是发自内心的微笑,与往日的冷笑苦笑完全不同。当一个冷峻的人被暖化露出真诚的笑容时,是魅力四s的。段誉铭觉得,自己ai上她太晚了。

他向车窗外伸出手,陈北很默契地伸出手握住他。他将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对她叮嘱道:

“早点去看医生,早期g预戒断反应会轻一些,对身t的危害也小。照顾好自己,保重!”

车窗缓缓合上,陈北看着他逐渐远去。她承认他会是她下一个软肋,而她会让他成为自己的利刃铠甲。

她不会让蒙空有机可乘。她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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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誉铭不知道云南警方到底腐化了多少,况且师父知道他还活着。所以他不敢在云南举报,辗转到了广西。为了0清广西警方的态度,他在广西逗留了很久。在此期间,他收到了一个匿名包裹,里面装了赵卫东和裴氏g结的一些证据。他把里面的资料复印、录音拷贝了一遍作为备份,一份寄给了广西省纪检委,一份保存起来——如果没有反响,他会给中央写信。

他目前不敢归队,陈北给他的钱够他潜伏一阵子;他也不敢回家乡,因为怕万一出结果了他可以及时回去。他呆在旅馆的酒店里天天看新闻联播,又在手机上天天刷消息。他不仅在等举报的结果,他还存着一些小心思——妄图从新闻联播中得知她的安危。不过在这种情况下,没有消息反而是最好的消息。他偶尔也会听到一些x1毒人员被抓的消息,不过与陈北是否相关他不得而知。

就这样又过了一个月,他看到百丽市公安局局长秦贤落马了,他师父赵卫东也被抓了进去。至于秦贤上面有没有领导参与他不清楚内幕,但这涉及叛国罪,再上面的领导就算是再在这种情况下也得收敛。现在的时代变了,他的心境也变了,经历了缅北混乱无序的社会后,他觉得这件事有个结果,也算是正义得到了伸张。有一点让他感觉很欣慰的是,外交部官方亲自跟缅甸政府交涉,将老杨的遗骨从曼德勒山下运了回来,并且授予他一等功和烈士称号。

忠魂终归故里,他心口的石头终于落下了。斯人已逝,再多的追奖对本人而言都是虚无。但段誉铭觉得是必要的,情义是给活着的人看的。如果没有一些信念信仰的jg神力量,偌大的国家又有谁愿意去保卫呢?他回到这片土地上以后感觉自己身上的正能量多了不少。

但他一直在反思自己对于陈北的情感。陈北与他汲取的能量好像是相反的,在混乱中生存,负能量反而成为她生长的养分。他ai她身上的坚韧的x格,像他这样如飘萍一样人生经历的人,是很向往一棵树的。况且陈北虽然面上不显,但是他能感受到她对他的关心和偏ai,对于一个长期缺ai的人来说,这份ai非常弥足珍贵。他理x的一面清楚陈北的罪行,而感x的一面又不得不承认对她的感情。他多么希望陈北能够是一个生活在正常轨迹下的人,以陈北的x格和才能,一定能在一个领域出人头地。可是一切都没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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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他感叹之时,他手机响了起来,一条信息映入眼帘:

“两天后,云南腾龙前兴宏造纸业工厂,蒙空,有货。——北”

一阵冰凉而柔软的触感从嘴角传来——

段誉铭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空气中的灰尘在一束yan光中飞舞着。丁达尔效应,是光与影的协奏曲。

他想睁大眼睛清醒一下,左斜上方的光束向着更高更远的地方退去了。g燥而燠热的氛围也随之退避三舍,y暗cha0sh的气息弥漫上来。段誉铭想抬手r0u一r0u眼睛,却碰到了熟悉蓬松的触感。

“你醒了。”陈北的声音在耳侧响起。他低头看去,陈北趴在他的x口上,抬头看他。他正在抚0着陈北的头发。

他用拇指0了0陈北的嘴唇,冰凉,柔软,是它唤醒了他。今天的陈北安静而温柔,不符合她一贯的风格。但他丝毫不觉得反常,因为他相信陈北是一个复杂多面的人,而他很喜欢她的这一面。

他隐隐约约想起陈北好像开始n用药品。她是p大化院的高材生,又是这个行业的巨擘,所以他更想用一个中x的词形容这一行为。“染上毒瘾”,好像更适合那些不学无术游手好闲的小混混。

当然,这是他的一厢情愿。言辞逃避不过客观事实。

他像陈北的手臂0去,上面布满了粗y皲裂的痂。他看都不用看就知道这是大大小小的针孔遗留下的,这是老毒鬼的标志。

“静脉还能用吗?不会要开天窗了吧?”他对身上人说道。他不清楚他内心有多少怜悯和同情,他只是觉得她这样和毒品天天打交道,走上这条路是一种必然。只有好人变坏才叫堕落,才让人怜悯同情。她是坏人,堕落是她的宿命。

“已经开了。”陈北翻了个身从他身上下来,闭上眼长吁了口气,好像在回味的样子。段誉铭让她侧过头,颈部果真有几个针孔的痕迹。

“你还真是不要命啊。”段誉铭说道,转过头不愿再去看,“奇怪,为什么你的外表仍然是这个样子?理论上,到你这种程度,已经不ren样了。”他0到她的脸颊,仍是紧致、光滑,他不会忘记的。

“你看到的我只是你想象中的我罢了,”陈北把他的头转过来,让他看着自己,“这早就是一具千疮百孔、腐蛆丛生的躯壳了。你希望我是眼神涣散、涕泗横流的模样吗?”

段誉铭怕自己的眼前真的出现恐怖的景象,他闭上了眼睛。

“你不想试试吗?”陈北的声音从他的耳边传来。

看他没有反应,陈北起身离开了。段誉铭这才敢睁眼,好好看一看周遭的环境。是他被陈北抓住后关着的地下室,顶灯如冥灯,y森森地亮着,空气中散发着久远的血腥味。老杨的尸t还在这里吗?

又回到这里了,他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红痕。当他正要起身之时,陈北回来了,她阻止了他。

她递给他一本小册子,他翻开来一看,原来是她的“菜单”:从前几页的笑气、摇头丸、大麻等娱乐x“零食”,到鼻x1类的“正餐”。陈北的小册子上很贴心的把她的每一种套餐的搭配、原料和效果写了上去,仿佛一本毒品使用指南。这很符合她严谨缜密的x格,段誉铭想道。

“如果你想来点刺激的,看后面,有我特调的配方。”陈北向他推荐到。

段誉铭翻到了最后一页,他快要傻了眼,都是几种强依赖x强伤害x的毒品“混调j尾酒”。他看向最后一行,读了出来:“5可卡因,4海洛因,1吗啡,根据个人喜好注s5-7毫升。效果:肌r0u痉挛、过度兴奋2-5分钟不等;陷入幻觉10-20分钟不等;丧失意识半小时以上。”

“阿片类药物混用,你还真敢写。”段誉铭把册子拍在陈北脸上,突然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样,他很震惊地盯着陈北,“你写的不会你都试过吧?拿自己做实验对象,你可真有科学家jg神啊!再这样下去,你只有两年不到好活了!”段誉铭警告她。

“五个月。”陈北指出他的错误,好像这是一个与她无关的数字。

“si亡是一场自由者寻求的狂欢。我的灵魂束缚在这具r0ut里太久了。”陈北冷笑着感叹道,“何况你什么时候感受过时间呢?你的认知来自于你过去的回忆,可是你想一想,你记忆的尺度是时间吗?你耗尽三天三夜留下的记忆不过一瞬,可是你一秒的记忆可能铭记一生。”

“低频长久地工作对我的大脑是种损耗。他需要源源不断的能流让它高频高效地运作起来。当针头每次刺破我的血管,我才感觉到自己的大脑是我的全部。只有在药物的作用下,我才感觉到我的意识才是我的主t。”

“与其做一具健康的行尸走r0u,我宁愿迅速燃尽自己,换一场灵魂彻彻底底的自由。”

段誉铭知道陈北的自负来自于她对躯t的极度厌弃和对思维的极度推崇,甚至在有些情况下,她只ai能理x思考的那部分而b迫自己摒弃感x的余孽。

“你陷入幻觉、失去意识的时候,你的大脑都不运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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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还怎么高效?”

“不,那是我真正接近上帝的时候。灵魂真正的自由,是感受到‘无’。”

换做平时的段誉铭,他一定觉得陈北已经疯了。可是此时的他,听着魔音绕耳,他心中“试一试”的好奇心逐渐占据他的脑海。甚至还带了几分与她共沉沦来试探彼此ai意的味道。

陈北觉得自己是理x的,但是她是恶魔。恶魔c控的都是人类感x的部分。

“那我就要这个,我倒要看看你说的灵魂自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段誉铭指向最后一行的配方。

“你很有品位,”陈北赞美道,“不过我不会给你打很多。每个人的耐受程度不一样,我不能让你没有升华过就触0到si亡。”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拿出了调好的溶yex1进针管里,“看看,多么清晰的血管。灵魂被禁锢的痕迹。”

段誉铭在她动手之前制止了她,已经堕落至此,他问她:“你参加过y吗?”他用英文来讳言。

“为什么问这个问题?”陈北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药品n用配上y1uan派对,这不是追求刺激的极致吗?”段誉铭不知道自己这个问题是否算是唐突,但是人对于自己不敢触及的黑暗,总会有一些好奇之心。

“x的渴望来源于人最初繁殖的yuwang,即便是高阶形式,也就是ai。这些都是感x的部分,与多个人za只不过是为了不停更新与延长满足yuwang的快感。”陈北回答道,“我对此不感兴趣,没有药物这么纯粹。难道你想参加y趴啊?”陈北笑了,不怀好意地看着他。

对于这个问题,一般人可能图着嘴上一时痛快。但对于段誉铭不敢随便回应,因为陈北真的能做到。

“那你是希望去g别人还是希望别人来g你?”陈北看他没有反应,提问去引导他。

段誉铭意识到陈北问了个真实具t的问题,而他所有的问题来自于假想,他没有考虑得这么细致。对于g别人,他觉得自己是个直男,对男人的h0ut1n不感兴趣,nv人则是大多来自于看小电影后的幻想,真是t验过之后觉得一次还行,过犹不及。对于让别人g自己,段誉铭想到吴尚他们就恶心,但对陈北,他不敢下判断。

“你不会想的是复制好几个我与你za吧。”陈北像是看穿了他的犹豫,一语道破他的心思。她总是毫无负担地把一些难以启齿的话语宣之于口。

陈北清楚他对她的迷恋,她甚至在利用这一点。她吻上他的唇与他纠缠,趁他迷恋间隙在他的手臂上注入了她为他特制的配方。她感觉到他的舌头在一瞬间直了,整个人呈现着一种不由自主的颤抖。

他在即将涣散的目光中看到她把剩下的药ye打入了她自己的颈动脉。混用针管,禁忌之事再加一桩。

他看见陈北在他身上摇起来,他甚至已经懒得管自己是否cha入了。因为他现在进入了,表彰大会在段誉铭的老单位所在地百丽市人民大会堂举行。主持人介绍了他在卧底时忍辱负重的种种事迹,当然段誉铭觉得增加了很多美化的成分,他觉得自己并没有这么顽强不屈,也没有与敌人斗智斗勇。陈北后期待他还是不错的。

他上台领奖,台下的官兵都一脸肃穆地看着他。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扫视了一圈,却发现下面的人没有一个是他熟悉的战友,一阵孤独和凄凉涌上了他的心头。他忘记了本身准备好的台词,于是走下演讲台朝大家鞠了三个躬。

今天下着微微小雨,而另一边是正在开往刑场的陈北。事已至此,她反而轻松了许多,她终于北上回到了故乡,而且马上要与家人团聚,反而少了很多愁云y翳。她甚至觉得老天为她哭泣的几滴眼泪是故作矫情,应该晴空万里为她送行。不过转念一想天道正义,是不会为她流泪的,是为了那些被她害si的人流泪,她便不再计较这些。

她看到刑场是在山上,周围的草坪郁郁葱葱,很像小时候母亲带她踏青的地方。si在这里也不错,她想道。她把后事托付给段誉铭,希望把她的遗t捐献,不要在世上留存她一丝一毫的痕迹。天妒英才之类感慨的话语留给世人去说吧,她对这世间没什么留恋的。没有留恋,就不必留下雪泥鸿爪作为告别。

她最后存的的一丝情感,是对段誉铭的愧疚,因为在这里她没有亲人了,是他替她出了子弹费,送了她人间路最后一程。

子弹从她的后脑穿过她的眉心。这是她要求的,只有打碎她的大脑,才是真正完成si亡的仪式。

错误的宿命就此终结。

段誉铭领完奖之后,庆功宴是市公安局安排的,在中午。他与许多不熟悉的人觥筹交错,听着领导对自己的夸奖,听着后辈对自己的敬仰。段誉铭是孤儿,可是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孤独过,但当他自己被鲜花簇拥至别人眼中的人生巅峰时,他才感觉到自己的茕茕孑立。在一瞬间,他的心ch0u了一下。一瞬间的摇摇yu坠。

因为熟悉的人si的si、被抓的抓,没有人给他开庆功宴。况且他跟陈北的事情总会有风言风语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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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ai上一个nv毒贩,总有人在背地里会笑话他。没经历过的人都认为他们应该会选择慷慨就义,就像老杨一样,而不是以这种方式苟延残喘。或者说,退一万步来讲,他不应该在这场虚假中付出真感情。

他一个人在喝闷酒,断断续续喝到了晚上九点。现在他伸张了正义,有了荣誉和名气,从表面上来看是一帆风顺。如果要成家,在相亲市场上是会有nv孩子愿意嫁给他这样的“人民英雄”。如陈北所说,他的前途将会是一片光明。

可他还是像个怨妇一样缩在这里喝酒。他觉得自己其实跟寡妇也没有什么区别了,为了故去的人而真正哀伤心si。经历了这一切,他觉得他已经很难再ai上新的一个人了。他也不想糟蹋别人。他又开始哭起来。

陈北只留给他一张很小的一寸照,是曾经办假护照用的,没想到此时成为他唯一追思的寄托。他把这张照片放在柜子上,朝她敬了杯酒洒在了地上。他突然破口大骂:“陈北你这个王八蛋!si了还不给我一个名分!我他妈还要替你守灵守寡!”

照片上的陈北微笑着看着他,像她过往对他的暴怒一样的平静。他发完酒疯静下来,看着照片呜咽着:“你,你在那边一定要快乐幸福。不要,不要再找其他男人了。或者说,找其他人的时候不要让我做梦梦见了。求求你了,陈北。ai一个人的时候怎么舍得与别人分享。”

酒喝得有点多了,他走到卫生间去放水。他突然想到陈北在邱凤起si的那天跟他打的电话,她与他在电话的两头ziwei,她最后叫的却是邱凤起的名字。他以前总是认为,为什么人在如此悲伤的时刻会想一些yghui的事情,他现在意识到了,人是需要情感的表达的。即便是像陈北这样x冷淡的人,也会有感情,也需要表达。

他在浴缸里放了水,躺了进去,好像今晚的他就是那晚的陈北。他抚上自己的yanju,自跟了陈北之后,他很少做这般ziwei。ziwei需要耗神耗力,陈北已经折腾完他所有的jg力了。他在一点点去感受,他自己的手与陈北的手很相似,很大,但没陈北这般粗糙有力,他觉得nv人的手应该会像邱凤起那样baeng纤细、柔若无骨吧,不过他也没有t会过。他想回忆的是陈北的触感。

浴缸里的水一点点没过他的x膛,给他带来了一些压力。他的双手没有因此而停下,陈北t内是她身上唯一一处温暖又柔软的地方,她喜欢慢的节奏,他就模仿她慢的节奏。他躺在温暖的水中,又好似回到了陈北的怀抱。一切时光停滞在他和陈北的温存之中,就让他无拘无束地沉溺于声se中堕落吧。

但他知道,这不是陈北的全部,他不敢把手伸到后面,怕会引起更深的思念。前面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少的快感,但是它还在微微挺立着,不知餍足的样子。在酒jg和水蒸气的迷雾下,他的耳边突然想起了陈北最后一次对他的tia0q1ng:

“你也不怕断子绝孙啊!”

“我不会再有孩子了。”段誉铭喃喃自语道。

他不知从哪里0了一把小刀,手起刀落,他的yu念随着水流一起被冲到了下水道里。

他倒在了浴缸的血泊中。

三个月后段誉铭出院了。

医生提出给他做x别置换手术,他拒绝了,他觉得现在这样的自己也没什么不好。只不过没有了激素的来源,他需要口服一些药物。他有点庆幸当初下刀的时候给自己留了点根部,否则如厕对他而言仍是一件难事,不过他现在都习惯用蹲坑了。

段誉铭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变成心理变态了,但是他很平静地接受了心理医生的治疗。他能够活下来,就要接受命运的安排。陈北没有带他走,说明她还有留在这个世界上的遗愿。

他领养了小宝,辞职带着他一起回到了他的家乡。

他已经很久没有看海了。

陈北看过海吗?他想,陈北这么忙,肯定没有时间好好地欣赏风景吧。转而他意识到,对陈北而言,风土人情都是次要的,她心中的应许之地是她的故乡。她对过去有太多的依恋,所以当她踏上故土的那一刻起,她的结局就已经注定。未来是过去的人没有未来。

段誉铭想起了陈北临别前的嘱托,这是他最后一次去看她。她恳求狱警给他们三分钟无监控交流的时间,由于段誉铭是功勋人物,而陈北又是特殊犯人,所以这项不情之请还是被批准了。

三分钟能够g什么呢?一个拥抱、一个亲吻对一对即将生离si别的ai侣来说都太过苍白。ai意的火焰还没燃起就已经熄灭了。他把手覆上了陈北的小腹,与他未临世又将离世的孩子告别。他尊重陈北的选择。

陈北并没有与他温存的心思,她祈求的这三分钟不是为了这个。她很郑重地告诉段誉铭说:“腾龙的云峰山上葬着我的父母,我母亲的墓碑下有一张瑞士银行的黑卡,里面有六亿三千万美金。这是我全部的家当了,其中三千万美金是小凤留下的。密码是小宝的生日。”

“放在这种地方你也不怕丢。”段誉铭想说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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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松的话语让气氛不要这么沉重,但他控制不住泪水流下来。

“也不是什么好的来路,本来是要上交国家的,”陈北笑着宽慰他,用手指抹去了他脸上的泪水,“丢了就当奉献社会了。”

海浪极富节奏地拍打着岸边的礁石,拂在脸上的海风将段誉铭从回忆中拉回现实。小宝在沙滩上想要捡贝壳,但一无所获——这片沙滩已经经过人工改造,只有沙砾了。

他唤了一声小宝,小宝放下手中事跑了过来,叫了声“段叔叔!”

段誉铭看到小宝活蹦乱跳的样子,心想着岁数小真好,可以迅速遗忘掉过往的痛苦。小宝钻到段誉铭的怀里紧紧抱住他,段誉铭觉得他很粘人,但他不知道经历过一切的小宝,很害怕再次失去他ai的人。小宝对于ai很敏感。

“段叔叔,我姑姑她是坏人吗?观音菩萨会欺负她吗?”小宝问了段誉铭一个很天真的问题,因为他最近在看《西游记》,观音菩萨总会降伏那些妖魔鬼怪。他隐隐约约感受到了姑姑的不同之处,但他仍然愿意相信ai他的姑姑不是坏人。

“她以前是,不过现在不是了。她得到了应有的审判,观音菩萨不会为难她的。”段誉铭不想让小宝难过,况且他问的本就是神话中的结局。段誉铭也希望陈北在另一个世界里能够过得好,如她所愿,不用再听从宿命的安排,真正得到灵魂的自由。

“叔叔,你知道姑姑为什么给我取名叫‘栖梧’吗?这个名字好难啊!”小宝转了下一个问题。小朋友的世界里总是有问不完的问题。

“你的妈妈是凤凰,传说中凤凰都是住在梧桐树上的。你姑姑她是为了纪念你妈妈。你姑姑和妈妈都非常ai你。”段誉铭看着他,拍了拍他的后脑勺,他的眼睛长得很像邱凤起。

“那你是我姑父吗?”小宝的眼睛亮晶晶的,表情神韵却很像陈北。陈北培养的孩子,很多生活习惯自然会像她。

段誉铭停下了手,他知道小宝这个问题是无意的,但是在隐隐之间还是刺痛了他。“我不是你的姑父。你姑姑ai你妈妈远胜于ai我。”他估计小宝不能理解他们之间复杂的关系,不过没关系,等他长大之后就会理解的。

“可是我妈妈说,姑姑更喜欢你一些。”小宝说道。

“人总是对自己得到的东西不满足,”段誉铭说道,“但是小宝你不一样,你会得到所有人的ai,所有人都会喜欢你的。”陈北目睹双亲惨si,他是孤儿,他不愿意让已经接受过痛苦的小宝再有一个悲惨不幸的童年。

他看了看手中这张有着巨款的黑卡,喃喃自语道:“如果她真的ai我,就不会让我做出这般抉择了。她在审判我的良心。”

天se快要黑了,阵阵海风逐渐带了凉意。段誉铭替小宝拉好拉链,牵起他的手说:“我们回家吧。”

海浪声很响,盖住了他的声音。浪花将卷走一切岸边人的痕迹。

没有人知道他们留下了什么。

段誉铭睁开眼睛,却只看见了眼前一团白se的迷雾。他不知自己身处何处,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何来到此处。他在努力回忆,记忆却成了恍惚。他尽力用手拨开雾团,却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

一只手把他扶了起来——

他顺着手的方向看去,是陈北。不知为何,他心中涌起了数不尽的惊喜和思念。他觉得他大概是很久没见陈北了吧。他就着她的力,一把抱住了她。

“阿北,我真的好想你。”

陈北任着他抱了会儿,拍了拍他的背,等他松开。待段誉铭情绪稳定下来以后,陈北才开口:

“你还有脸来见我!”

段誉铭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惹陈北不开心了,有些委屈地说道:“我做错什么了啊?”

“也不看看自己丢了什么东西!”陈北抬起下巴,居高临下地审视道。

段誉铭顺着陈北的目光看向他的双腿,他的双腿埋没在云层中,他看不清。他丢了什么啊?他来这里g什么啊?

忽然一张血泊中的画面像闪电一样击中了他——

他脑海中播放出自己最近的记忆,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然而同时,他也意识到自己为什么看到陈北欣喜若狂。

因为陈北已经si了。

他审讯的人。他交的子弹费。他领的奖。建立在他心上人的头颅之上。

“所以这里是天堂吗?”他没有管陈北对他指控,他觉得他已经离开了躺在血泊中的那具r0ut,“真好,我们又见面了。”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陈北的身后突然燃起火焰,她的眼睛变得血红,她一抬手,一簇火苗从她的指尖迸出,“这里是地狱,懂吗?”

段誉铭轻轻握住她燃烧火焰的指尖,此时此刻他终于意识到了疼痛。之前跌的一跤他一点都没意识到痛。但他不敢放手,怕一放手陈北再次离他而去。他忍住疼痛说道:“地狱也挺好,听说下地狱的灵魂永生永世不得超生,这样我就可以永远陪着你了。”他伸出舌头t1a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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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1an陈北的手指,装作g引她的样子说道,“虽然没有了,但你的还在,你还能做,不耽误事的。”

陈北被他的柔情蜜意吓到了,身后的火焰一下窜了起来。他的魂魄本来就被陈北的烈焰灼得虚弱,突然涨高的火焰一下震开了他。“到了地狱还谈情说ai,阎王爷听了都要笑话你。”陈北瞪大眼睛说道。

“来地狱不就是应该说地狱笑话的吗?”段誉铭泪眼汪汪地看着陈北。

陈北觉得自己的话说得有些重,于是补充了一句:“你命不该绝于此!段誉铭,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还有很多jg彩的生活要度过。今生今世,你我都是一段孽缘。”她收住了身上的火焰,又重新恢复到云层的模样。

“那你赶紧去投胎,我可以等你的。”段誉铭以为她只是故意赶走他施展的法术,地狱怎么可能如此明亮?

“我就算现在去投胎,你现在二十五岁,哪怕等我长到十八岁,你已经四十三岁了。你个破老头好意思啊?”

“那你等我,等我寿终正寝,我会把自己收拾得很g净来见你的,我们一起转世。”

“再g净再帅都是老头了,我才不要等一个老头。再说,我不想转世为人了。”陈北摇了摇头,被他无奈气笑了。

“那我还是留在这里陪你好了。”段誉铭一直在坚持。

陈北知道,人si后魂魄对于生前的执念会很深,所以得喝孟婆汤。孟婆汤洗去的不是生前的回忆,而是生前未竟的执念。遗愿已了,回忆对魂魄来说只是过往罢了,魂魄不会执着过往而停下往生的脚步。段誉铭的灵魂只是短暂离开他的身t,但她已经嗅到了执念的味道,这不是一个好的信号。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一定要我把话说得很明白吗?我在这里并不孤独,我有小凤,还有很多在你之前的人。你g嘛赶着上去给别人做添头?给老子滚!”陈北狠下心来说道。邱凤起的灵魂早已往生,她其实是孤魂野鬼。但她希望能把段誉铭的魂魄骂回人间。

“那,好吧,最后一个庸俗的问题。”段誉铭有些失落,他突然想到他已经si了的情敌邱凤起,他还没上位多久,她们就做了一对亡命鸯鸯,“那你这里到底有没有过一点点我的位置。”他的手抚上了陈北的x口。此时他感受不到一点跳动。

“你在这里。”陈北牵起他的手0向了自己的眉心,额前碎发遮掩的是已经g涸的弹孔。她渴望段誉铭活下去,但也不想隐瞒她对他的真情,她会永远地记住他。她将他的手指穿过额前的单孔,段誉铭一点点从她坚y的颅骨0到她的后脑勺——那里已经碎裂,他能0到很多又软又黏的东西。

“762毫米钢芯子弹从这里穿过。段誉铭,我已经不是你看到的样子了。si亡从不是一件美妙的事情。活着虽然困难,但那才适合你。”陈北将他的手指移出她的额头,又把碎发放下,遮住了骇人的弹孔。她最后动情地吻了一下他的手心,“段誉铭,我ai你。忘了我吧。”她说着就要离开。

“我不要走了!陈北!!”段誉铭哭喊着要追上她逐渐消失的身影。

陈北最后转头,捞起他的魂t向远方扔去:“c!带着老子的六亿三千万滚去照顾老子的好大儿!”

医院里心电监护仪上已经成直线的图像突然开始有了波动。

“薛北辰,你还未完成今日的刑罚居然逃到这里?天堂口是你该来的地方吗?”地狱的小吏准备将她押解回去。

“我劝回了一位寿数未完的魂魄,难道不是功德一件吗?”陈北乖乖地拷上手枷,却不忘为自己申辩。

“这个人是谁?”

“一位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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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途多舛的情人不是ai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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