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唔.你还是没他们了解本宫
此番议事已能算是较为正式的朝会了。
其中不但聚集了各方势力的代表,更还就重要议题进行了商议。
若非诸臣并未定下各自权责,说是大朝会却也没什么问题。
早前朱慈烺宣布监国乃是因弘光被俘而迫不得已,再加上应天不过小猫三两只,完全不具备建立完整朝廷框架的条件,所以也就先这么将就了。
待到朱慈烺的势力扩散到杭州,又缺乏正式任命的契机,这一推再推之下,各人之官位却也就一直处在了较为模糊的状态。
所幸那时小朝廷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战事上,在军需后勤有吴易协助,且江南之地多还为鞑子所占的情况下却也未曾出现什么纰漏,总算是顺利取得了江南之战的胜利。
只是那种状态也不过是在将就而已。
所占之地不过三两城时,朱慈烺拼着累些,少睡些还能不耽搁什么,可现在随着江南之战的胜利,朱慈烺手里已有苏南、皖南、江西半壁和一个完整的浙江,他若还如先前那般事无巨细皆得亲自处理的话,怕也不会有几年好活。
在这样的情况下,尽快搭起中枢班子便成了“磨刀不误砍柴工”里的磨刀了。
“早前因鞑子来攻,朝廷中枢散得有些不成样子,本宫有意重定权责,却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话音落下,诸臣自是连声应和。
对此,众人皆有猜测,自然不会感到意外,只是对于其具体人选,各人却也有一番不同的猜测。
身为应天、杭州官阶最高的文官,钱谦益和马士英的入阁已然板上钉钉,可按着常例来说,阁臣需得是单数才能在有争议时不至陷入僵持。
如此一来,这阁臣之位便会空出一个,众臣之猜测也就集中在这空出来的一个上。
“命钱谦益、马士英、袁继咸三人入东阁理事。”
预料之外,真真是预料之外。
袁继咸身为二品总督,回朝入阁自是够资格的,可他若走了,麾下那数万大军该当如何?又有谁能压制左部?
“启禀殿下,老臣于地方尚有重责.”
对文官而言,能够入阁自是莫大的权柄于荣耀,可袁继咸深知两军情势之复杂,思量片刻终还是打算婉拒。
只是朱慈烺亦非久困深宫,能在如此场合将这话说出又怎会无的放矢?
“无妨,本宫于二军之上还有些布置,袁阁老待处理妥当再回朝也是许的。”
太子殿下已将话说到这般份上,袁继咸若还推三阻四那便不是心系国事而是打算拥兵自重了。
心中虽还有些疑虑,面对这样的情况他也没其他选择,应承之后便退回了文官队列之中。
“本宫这里有份各部堂官人选的单子,内阁可稍加参考,至于其他诸事便由三位阁老决断吧。”
“老臣领旨。”
眼见阁老之位已定,朱慈烺便从袖中抽出了一份单子。
在这份单子上,他给出了对六部尚书的“建议”,并特别“建议”了个别侍郎,如此一来,朝廷中枢的架子便算是大体上搭了起来。
这本也是应有之意,作为一国之“君”朱慈烺自然得对要害部门保持一定的控制能力。
不过他也并没有因此而将各部堂官全都安插成自己的心腹,毕竟他手里本也就没有多少够资格担任尚书的人选,而且他也知道,吃独食是会引起极大反噬的。
在有些人眼中,皇帝自是一言九鼎、言出法随,可在现实中除了极个别亲手打了天下的开国之君外,剩下的每一个皇帝都会受到这样那样的制约。
对此,朱慈烺自是清楚,他甚至知道某个功盖千秋的开国之主在“背叛”了既得利益阶层后受到了怎样的反噬。
这般情形之下,他自然得在给出这份似乎乾纲决断的名单前细细思量。
兵部尚书朱大典、户部尚书张国维、礼部尚书刘宗周,吏部尚书杨廷麟、工部尚书李永茂、刑部尚书阮大铖、兵部左侍郎吴易、刑部左侍郎田仰、左都御史徐瑜、右都御史黄道周。
朱慈烺用张国维和杨廷麟这两个似乎派系不显、且对他颇有些忠心的人掌握了户部和吏部,又将吴易、田仰钉在兵部和刑部,大体上算是完成了对朝廷中枢的控制。
这里面最值得一提的便是对东林党的任命。
礼部尚书作为预备阁老算是个高位,但其手中并无实权,在真正入阁之前却又是个空架子;而那右都御史虽是位高权重,但在实际上又无法直接插手行政。
在这样的安排下,浙江系若想对朝政产生影响,要么就得通过钱谦益,要么就得通过黄道周。
可钱谦益的徒子徒孙虽在地方上有着分布,但在中枢却无有几个,想要通过他施加影响便得费不小代价;而黄道周这里毕竟是个得罪人的部门,每进行一次对朝政的干预就意味着得罪一批人。
如此一来,朱慈烺既兑现了对东林两派系的承诺,又尽最大可能减少了东林对朝政的干预,而且由于他们的入朝还在阉党头上挂了一把利刃,说是一箭四雕却也不算自夸。
当然,在之后有关侍郎等官职的争夺中,必然会出现这样那样的变化,但说一千道一万,在这般任命之后,小朝廷里必然会出现三足鼎立的局面。
事情到了这里,朝议部分虽然结束了,但却并不意味着诸事都已安排妥当。
等到各臣陆续退去,兵部大堂中仅剩下三位阁老和徐胤爵这个超品国公时,朱慈烺才又将后面的议题进行了下去。
“我意整编各军,重划防区。”
话音落下,在场几人皆是面色平静,显然已猜到了太子殿下唤他们留下的目的。
开玩笑。
张国维、朱大典、杨廷麟、李永茂这些帅臣都已入朝为官,他们新募的那数万人马若不加以整编,难道就那么放着生乱吗?
以此推出太子殿下的想法大抵也没什么错处。
只是他们所想虽对,但却并不全面,按着朱慈烺的心思,非但民壮新军需得整编,便连已成各军也得稍稍动动。所以当他们又一次看到从太子殿下袖中掏出的那张纸上到底写得什么时,各人的表情就变得颇为复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