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火!”
“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
一阵硝烟腾起,冲在最前面的土兵顿时被射得人仰马翻。
待到此时,隐在步卒群中的沙定洲自知这是冲锋的最佳时机,其后他一面连劈几个驻步不前的土兵,一面却又高声喊了起来。
“敢后退者!杀无赦!”
也不知是受了赏格的激励,还是恐惧于沙定洲的淫威,待这一声之后,本已震得有些发愣的土兵们却又再次发起冲锋。
只是他这等法子用在寻常火铳兵上许还能拼着损上些人马杀到跟前,可面对拥有定装弹药和三段射击法的宿卫后军却.
“一二队后撤!三四队准备!”
眼见前两排开火完毕,一阵大喝立时便自陈四口中发出。
宿卫后军在最初训练时便偏重队列,待在热兰遮城与荷兰人接了一仗之后更是已脱离了新兵的范畴。
此时他们面前虽有数千土兵直扑而来,但从他们身上却看不到半点慌张,哪怕在前后交替之时队列也未有一丝混乱。
“开火!”
“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
又是一阵硝烟腾空,土兵便又倒下了一片。
待到此时,漫说那一个个恐慌无比的兵卒,便连沙定洲都已愣在了原地。
怎么可能?!
明军的火铳兵不是只敢放上一轮便会四散溃逃的吗?
怎么放了两轮竟还能保持阵型?!
难道那些传闻都是假的?
随着念头的转动,沙定洲心中绝望渐生,可也不知是何缘由,皇宫、登基、君临天下这些词语却同时现于他的脑海之中,紧接着一个大胆的猜测便生了出来。
不持久!
肯定不能持久!
明军若能一直保持这般速度,又怎会让鞑子打成那般鸟样?
只要不计代价拼死向前,他们一定会显出原形!
想到这里,沙定洲顿时亢奋了起来,紧接着他又劈翻了数个驻步不前的兵卒,可出乎他意料的是,杀戮并没有如先前一般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兵卒们却还懵懵地站在原地发愣。
“开火!”
“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
眼见敌人站在原地发愣,陈四心中虽有些惊讶,但却还是按着规程下达了开火的命令。
为了尽最大可能杀伤敌军,他刻意将敌人放到了四十多步才下令开火,哪怕现在已然经了两轮射击,但最前面的土兵却还在自生铳的有效范围之内,待着一轮下去,立时便又有大片土兵直接倒地。
“妖法!明军有妖法!”
“快跑!莫再让定住了!”
人终是懂得自保的动物,待见此等场面,土兵们自是将其往能够理解的方向脑补,可当这些莫名其妙的呼喊传入沙定洲耳中之时,他非但没从皇帝梦中惊醒过来,反倒还变得歇斯底里起来。
“临阵溃逃!杀无赦!”
“临阵溃逃杀无赦!”
“杀无赦!”
“杀无赦!”
一面声嘶力竭地咆哮着,一面却将手中战刃劈向溃逃土兵。
可兵败如山倒。
仗打到这般份上见机早的土司们已然带着自家人马向后退去,剩下的那些却也绕开了沙定洲所在位置,除了几个倒霉些的被劈翻了之外,他的狂癫却对溃败之局没有产生半点影响。
“头人!快走!”
许是这熟悉的称呼起了作用,就当沙定洲正要举刀劈出之时,他的心神去突然清明了起来。
待他再往场中一扫,枭雄之气便再次回到了身上。
没错,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哪怕这一仗败了,咱还有数个宣慰司的地盘!
凭着这些地盘定能等到变数到来!
“走!”
一声低呼,沙定洲立时便催马往南面逃去,可在那军将看来昆明在北,自家头人显然是慌乱之下寻错了方向。
“头人,方向错了!”
“没错,看这明军的来路,昆明怕是不保,咱们先回王弄再说。”
在他想来,若是昆明还在手中,那么这些明军便不可能自北面杀出,先前他受了那些憧憬的影响自是未曾考量到这些,可现在他的头脑已然清明,又怎想不到这一层?
沙定洲的想法却也没错。
所谓此一时彼一时,先前他的心思已然涨如天大,自得考量这个、顾虑那个,可现在吃了这么一场败仗,保全自己以图来日便成了首要。
不论昆明是不是还在手中,他却都没必要再去那边冒险。
只是
“公爷!这边走!”
就当沙定洲向南奔逃之时,他却见那孟琏土司亦在往相同的方向撤退。
只是他身边仅剩三两个亲随,而那孟琏土司跟前少说也还带着五六百人。
见此情形,沙定洲心中自是一阵恼恨,平素里跳的最欢的便是这孟琏土司,可到真正临敌之时这货竟将大半人马都带了出来。
“你倒是好本事,竟能在大军溃败之际全了自家人马。”
很明显,这句话里苍着浓浓的讽刺之意,可那孟琏土司却如未曾听出一般,仅只是舔着脸往沙定洲这边靠来。
“公爷谬赞,咱本打算从后面包抄,可才兜了个圈子前面便直接溃了,到现在咱还不知道出了何事啊。”
“何事?你们这.唔!”
“公爷!”
好吧.这一章又断在这种地方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