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说到底豪格在对大西的战事中是取了胜的,此时退去有功无过,何必在这地方再耗一番?”
“说得是,鞑子出身苦寒之地,入了这川中怕是早就闷热难耐,巴不得早点回去了。”随着一句句略有些兴奋的话语入耳,朱慈烺也从豪格今日的表现里察觉到了些已失战心的端倪。
其后诸将又就怎样壮起自家声势做了一番讨论,他们的皇帝终还是下定了最后的决心。
“文秀,朕命你挑选三千本部人马,多打旗帜以壮大军声威。”
“末将领命!”
“向仁生,朕命你领宿卫中军为大军前锋。”
“臣!领命!”
“梅春,朕命你收拾广元火炮,若前锋遇关碍阻拦便以此开路。”
“臣!领命!”
“李过,朕命伱领本部骑军为大军殿后,若能入了汉中自有尔等用武之地。”
“臣!领命!”
随着一道道军令下达,在场各将基本都领到了自己的任务,可当朱慈烺话音停下之时,曾英与杨展却似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他们两个老早之前便自重庆领兵北上,期间不但风餐露宿,更还冒着极大的风险,可到头来,他们也是白白转了一圈,却连半点战功都没有捞到。
若换做寻常人至此,大抵也不会生出太多不甘。
可归到根里,这仗乃是在陛下亲自指挥下进行,要是就这么碌碌无为,岂不是错过了天大的机会?
想到这里,杨、曾二人对视一眼便打算站出来请战,可谁曾想,还不等他们跨出一步,陛下的声音便已传了过来。
“这些日子你们二位辛苦了,若不是及早抢占了广元,川中百姓说不得便得再遭战乱之苦,”话到这里,朱慈烺便顿了一下,待见二人还是满脸焦急,他便又接着说道:“朕明白二位将军的为国效力之心,但出来这么长时间,你部士卒也当修整一二,莫不如二位先在广元缓上几日,待前方有变朕再召二位前来助战。”
“末将.代麾下士卒谢陛下体恤。”
很明显,两人虽然躬身领命,但心中的不甘却怎么也隐藏不住。
不过话说回来,他们也清楚陛下所言乃是正理,说破天去,他们手下也不是精锐士卒,若是不加修整,说不得也要似鞑子一般没了战心。
事情到了这里,有关下一步行动的计划便算是定了下来。
其后朱慈烺一面派人自米仓道潜入汉中联系李定国与孙、贺二将,一面遣人至王应熊处联系后勤补给诸事,待过了一日多功夫便命宿卫中军率先开拔,兵锋直指金牛道中。
不得不说,这算是一种冒险。
若非汉中得失牵扯实在太大,凭着朱慈烺的行事作风绝不会将希望寄托于清军失了战心。
可形势比人强。
纵观华夏数千年的历史,牵扯越大的事情便越难等到万事俱备。
此时鞑子虽因东、中两路落了惨败而处在修整阶段,但只要朱慈烺拒绝了划江而治的方案,那么漫长的长江防线势必会成为不断流血的创口。
届时川中之地若再遭到鞑子的进攻,大明漫说休养生息,便是应付这源源不断的进攻也当精疲力尽。
朱慈烺除了疲于应对,还哪里来的精力再做其他?
所幸.
汉中城外五里
“老贺要不要送些粮草进去?”
此时孙守法与贺珍二人正骑在战马上观望着汉中城内的情况,哪怕在那破破烂烂的城墙遮蔽之下也看不太清楚,但他们二人却还是在此地矗了好一阵子。
“他防我们防得厉害,就算送粮草过去怕是也不会收吧。”
待听孙守法之言,贺珍嘬了下牙子便颇为无奈地回了一句。
当初他们在接到陛下的旨意之后便遣了不少探马来往汉中周遭,待探查到李定国所部出现于此就亲身过来见了一面。
按他们所想,当下清军正在猛攻大西,哪怕早前两方曾有交手,但在面对同样的敌人时当也能同仇敌忾。
可谁曾想,这李定国却始终防着他们一手,不但拒绝了合兵一处进攻鞑子的提议,更还声称决不能靠近他们二十里之内。
对于李定国的要求,他们自然只是当做放屁,不过有人在鞑子后路上捣乱也能省去他们不少功夫,所以二人一番合计之后便领主力后撤了好大一段,将自家的影响尽可能降到最低。
最终的结果显而易见,李定国在获知明军后撤之后便果断对汉中发起了进攻,待到前两日终于攻入了这残破不堪的城池之中。
只是守在城里的鞑子并没有因丢了城墙而丧事斗志,反倒聚在防御坚固的粮仓周遭继续负隅顽抗。
老实讲,孙、贺二人虽然惊讶于鞑子的斗志,但一番思量之后也算是明白了其中原委。
归到根里,李定国并没有攻城器械,哪怕汉中城池残破,攻入其中也让其部出现了不小的伤亡。
更何况,敌兵远道而来,但凡是个领过兵的当也能想到其部没有充足的粮草。
只要守军能够占稳粮仓周遭,李定国所部必然会因缺粮而战力大降。
此等情形之下,围人的处在劣势,被围的反倒赢面大些,守将自不会傻乎乎地让出地利。
“这也过了好一阵子,那李定国便是能从鞑子手里抢到一些,怕是也快要弹尽粮绝了,想来他也不会行此不智之举。”
随着孙守法话音落下,贺珍略一思量便同意了他的意见,其后他们先派了一卒去往城中求见李定国,待从那里得到应允之后才从自家军需之中分出了一些送了过去。
“妈了个巴子的,好像咱们上赶着求他似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