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么快?”他颇感惊讶地重复了一句兵卒的话,随后便用马鞭轻轻敲打着掌心,陷入了沉思。他抬头望向那不甚清晰的阳平关,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知道,此刻的他们初来乍到,对这片土地和这里的敌人都不甚了解,冒然行动只会让自己陷入困境。
因此,在短暂的思量之后,他做出了决定:“咱们初来乍到,对这里的情况还不了解,安全起见先派人去探明情况吧。”说完这番话后,达延鄂齐尔便下达了命令,让身边的亲兵立即去安排探子前往阳平关打探消息。他知道,只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而此刻的他,正期待着探子们带回的消息,以便他能够制定出更加周密的计划来应对接下来的挑战。
他对自家父汗向清廷称臣终还是存着些疑虑。
虽说有了清廷的威慑便能让那些心怀叵测的喇嘛存着些忌惮,但说一千道一万,似他们这些外来户终还是得靠实力才能压服不臣,若总想着借助外力却难免让敌人看到自家的虚弱。
与其给旁人伏低做小,倒还不如趁着明清两方激战正酣之时多抢下些人口地盘来的稳当。
当然,达延并没有自大到觉得能同时与明清两方开战。
说到底,清廷能够收复漠南蒙古自也有他们的强悍之处,却也不好轻易招惹。
只是他们的注意力毕竟还放在大明身上,若是能在这个过程中出上些力气,想来清廷也不会对某些偏远地方的得失太过在意。
待到明清两方决出胜负之时,他们和硕特自也能强上不少,届时到底如何分说却得靠各家拳头说话了。
“来人!”
“台吉。”
“分两个千人队随我去关下走一遭,余者护送牛羊牲口进入汉中,咱们也尝尝汉家牧草养出来的牲畜是个什么味道。”
“得令!”
军令既下,达延也不管其他便直接策马而出,随即数队骑士紧随其后,立时便有一阵尘土自谷间滚滚升起。
阳平关距此仅只三四里远,虽谈不上近在咫尺,但对这般动静却也无法忽视。
就当那滚滚烟尘直往关下之时,刘文秀的心立时便沉了下去。
他在得到关外有大队骑兵的消息之后便命人关上了城门,可说破天去此时的阳平关内也只有他的两千多人马,若真敌兵直接来攻却只有城破身死这一途可走。
此时看这敌兵动向,显然是朝着阳平关而来,他守着此等要地又怎可能轻松得下来?
许只柱香功夫,那队骑兵便来到城外里许之地,其后大军就地停留,随即却有数骑直往城下而来。
见此情形,刘文秀倒也没有多少惊讶。
毕竟每在交战之前来上一番唇枪舌剑也在情理之中,只是他还是搞不明白这般规模的骑兵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城上的听着,我们乃是和硕特汗国达延鄂齐尔台吉麾下,此番受大清肃亲王之邀前来助战,尔等却得早些看清形势!”
闻得此言,刘文秀心中又是一惊,他虽不清楚这和硕特汗国到底是个什么存在,但从其国名之间却也能晓得这都是些蒙古人。
他毕竟也是长在陕西的,自然晓得有一部分蒙古人成了鞑子的部属,只是看他们来向乃是西北,却不知是怎么绕过来的。
“你和硕特与我大明素无往来,为何要替鞑子火中取粟?”
似这等对答,讲究一个身份相当,此时既然只是地方寻常士卒来问,刘文秀自不会主动出声,可于这等时节他却也不可能闲着,一面听着城上城下的对答,一面却不由思量起应对之法。
在发现大队骑兵的同时,他已向各方发出警讯,但说破天去城里也只有他那两千多人马可算能战之士,若真.
骑兵?
心念转动之间,刘文秀敏锐抓住了其中要点,待两方兵卒又说了几句,他却突然插了一句:“本将奉皇命镇守阳平关,不知那达延鄂齐尔台吉可敢出来一见?!”
随着话音的传开,那几个骑士之中便有一人往前走了两步,待见对方这般胆大,刘文秀估量了一下双方距离终还是放弃了将其射杀的心思。
“我便是达延鄂齐尔,守将可是要降吗?”
“台吉说笑了,本将奉皇命镇守此关,便是与关同亡却也不敢投降,不过这阳平关乃是天下有数的关口,却不知台吉有多少人马能够填进来。”
待听城上军将之言,达延心中却是不由一笑。
他知道对方这是在拐着弯告诉自己攻不下此关,但他们毕竟也是和沙皇俄国纠缠了好些年的,又怎可能似漠南的那些废物一般只凭着骑射过活?
“这个却不需你操心,我自有破城之法,若你现在识趣,高官厚禄自不在话下,可若是冥顽不灵,待城破之后却只有鸡犬不留了!”
破城之法?
听着达延颇为自信地话语声,刘文秀心中却不免疑了一阵。
先前若不是有火炮相助,鞑子也不见得能这么快逃走,而这蒙古人却敢说什么“破城之法”,他却颇有些怀疑。
可话说回来,此时阳平关的城墙上虽然有无数旌旗正在随风飘动,但内里的人马却只有那么一点,若真蒙古人悍然来攻,只凭蚁附却也是不小的麻烦。
“台吉若有破城之法大可过来试试,只是鞑子南下时足有马步军十七八余万,此时能逃回汉中却只余三两万残军而已,若台吉真要替鞑子火中取栗却要想好自家能不能受得住大明的报复!”
话音传开,城下却迟迟无有回复,见此情形,刘文秀心中一喜便觉得对方终还是心存忌惮,可出乎他预料的是,片刻之后那达延竟是未发一言便离了城下,却让人不知他心中到底如何做想。
“到底有没有吓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