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一番.
难道是体力消耗太多,让这一下失了力道?
念头生出不过须臾,可就在准塔极为疑惑之际自手上传来的力道却突然重了许多,随即他便似意识到了什么一般,紧接着双腿突然发力整个人便向后退了过去。
“呀!!!!”
随着一阵大喝传入耳中,正与战斧拼在一起的战刃却由劈转刺直朝准塔脖颈而来。
只是他能得巴图鲁勇号亦非浪得虚名,于这电光火石之间,他手上手上猛一发力,紧接着战斧亦斜斜劈向了孙守法肩膀。
“噌~~~~!”
“嘭!”
孙守法手中战刃在战斧的干扰下蹭着准塔脖颈处的甲片便冒了出去,于此同时那战斧也与他肩甲狠狠撞到了一起。
“唔!”
一声闷哼,已近脱力的孙守法再不能控制手中战刃,待准塔再一用力,那战斧便沿着肩甲破口没入了几分。
终还是老了啊。
感受着肩上那不断扩大的痛楚,孙守法已然晓得再无挣扎之力。
所谓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
自闯军占了陕西之后他便早有了马革裹尸的觉悟,只是他这一番乃要将城中情况报予援兵,这般死了却难免心有不甘。
若再年轻几岁
不成!
便是死也要把这敌将拉上!
心念及此,孙守法便忍着剧痛想要将手中战刃再次握紧,可不等他手上发力,却见一黑影自半空中流转而来,紧接着他便被一阵金鸣之声震得头脑发懵。
“嘭!”
随着声音传出,孙守法只觉从战斧上传来的力道猛然一轻,其后不等他有所反应,本还在不断前压的准塔竟就连着几个趔趄。
这是
就当孙守法心中念头还在转动之时,他的双臂却已本能地控着战刃往准塔脖颈处抹了过去,待到一股腥臭的血液喷射而出,却又有数道大喝传到他的耳中。
“向仁生奉旨来援!”
“李过奉旨来援!”
“胡一青奉旨来援!”
这是
旨?
陛下?
听着那熟悉或不熟悉的名字,孙守法心中只觉双眼一阵酸胀,随即他将准塔一把推到旁边,紧接着便见大队明军已杀到了数丈之内。
随着援兵的到来,已然付出了极大代价的明军却突然爆发出了一阵欢呼,而当这欢呼声四散传开之时,被数名宿卫护在远处的朱慈烺却不由惊了一下。
“去看看,是咱们还是鞑子。”
于寻常来说,每当皇命传出便会有士卒应声而出,可当朱慈烺话音落下之时,身侧的几名宿卫却是满脸犹豫,似乎是在担心什么一般。
“朕不过去,你们快些。”
“陛下,切莫靠过去,城里敌我纵横交错鞑子许还有所顾忌,这城外就只咱们,若鞑子放箭”
“废话忒多!快去!”
话音落下,几名宿卫对视一眼便有一人跑向了城墙缺口,而朱慈烺却颇有些焦急地思量了起来。
得了城内有人杀出的消息,他便在第一时间将麾下几将全都派了出去。
要知道这几人里,不单胡一青能在万军从中取上将首级,便是李过也能已武力著称。
若按这等情形来想,在他们与宿卫的配合之下解救那支人马当也有不小成算,只是城内情况不明,清军也非易于,这欢呼之声到底由哪方发出却也有了悬念。
等待终难耐,哪怕那宿卫已用了最快的速度从内里跑回,但当他再次见到自家陛下之时却也只能看到焦急万分的表情。
“怎样?”
“回禀陛下!三位将军已与城内人马汇合,那欢呼是咱们的兵马发出的!”
话音落下,朱慈烺心中不由一松。
莫看汉中内外的明军相距不过一二里,但就是这一二里却让援兵不知仓里的情况,让仓里不明援兵的意图。
如此情形之下,两眼一抹黑的援兵便只能硬着头皮猛攻清军依托民居所设的防线,而仓内的明军便只能在内里干耗。
所幸.
随着时间的推移,城外的朱慈烺却是愈来愈急,只是他也非常清楚,清军的重箭也只比火铳逊了一点,若让擅射者来使甚至都带了些狙击的意思。
若他真在城上露面,说不得立时便会重蹈了那个张献忠覆辙,却还是安心等在城外稳当一些。
也不知过了多久,城内再次爆出一阵欢呼之声,就当他正要命身侧宿卫前去探查之时,却见数名浑身浴血的骑士直往他这里而来。
这是从城里杀出来的?
心念及此,朱慈烺便不由猜起了来人到底汉中三将里的哪一个,可当他正对来人身份颇为好奇之时却见有一骑停在了十多丈之外,紧接着其余几人便也下了战马朝他这里步行而来。
“回禀陛下,末将等人幸不辱命,陕西副总兵孙守法及部众二百四十三人!”
话音落下,朱慈烺却不由朝远处那人看了一眼,可不等他朝三人问来,却听向仁生接着报道。
“陛下,孙总兵言不得陛下召见不敢惊了圣驾。”
惊了圣驾?
待听此言,朱慈烺心中不由一阵疑惑,待细细打量了一下远处人影,他便意识到这惊了圣驾到底意指何处。
此时孙守法浑身上下都已被鲜血浸透,哪怕明军内甲都是火红一片,但远远看去却也着实有些吓人。
只是朱慈烺终非寻常皇帝能比,便是残肢断臂亦见过不少,待想明白其中缘由却也不似寻常时节一般命孙守法来见,反倒快走几步便直往那血人而去。
见此情形,孙守法如何还不晓得当先那年轻士卒便是大明皇帝,只是他从来未曾想过陛下竟会来迎自己,等到朱慈烺近到十来步他才反应了过来。
“臣!陕西副总兵孙守法!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