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们,随着我来!”
七神已降下祝福,接下来便是奋战之时。随着那轮烈日的出现,所有人都意识到七神正将它的意志投入战场。神正看着他们,而且还在用自己的神力对付那些邪恶的神灵。这个事实使得义军士气高涨,即使是已经被洪水冲得七荤八素、崩溃逃亡的士兵,在七神之光的照耀下也恢复了理智,回到战场上与战友们并肩作战。而在胡戈本队的冲锋路径上,无论坚守者还是溃逃者,所有人都争先恐后地加入胡戈的队伍、与神眷者共同作战,没人能够拒绝参与传奇一战的荣耀。
自然,作为冲锋道路上的第一个阻碍,那些正在从船上下来仓促列阵的海盗与铁民成为了义军第一批向七神进献的献礼,他们按照攸伦的命令列出坚固的盾墙,可这些盾墙挡不住具装骑兵的冲锋——科霍尔圣军一头冲进阵线,在列阵者惊恐的目光中撕烂了他们的武器和肉体,狂热的维斯特洛骑士则是从四面包绕盾墙,从侧后攻击他们;这还不算完,在骑兵之后,大量悍不畏死的七神信徒抵达了战线,他们与守军纠缠、激战起来,每一刻都有人死去、都有人倒下,但海盗与铁民肯定是损失惨重的那一方。
攸伦的部下们被打傻了,他们本就不擅长结阵作战,原本还以为自己依靠船只和盾墙能够抵挡义军到攸伦返回,但义军的饱和式攻击撕碎了他们的幻想,许多人放下开始溃逃,义军甚至不屑关注崩溃的敌人,也不屑去追杀他们——这里是广袤荒芜的北境,可不是小小的铁群岛,你们就慢慢跑吧,寒冬会给你们上一课的。
就这样,凡人们组建的防线被义军撕了个粉碎,甚至胡戈自己都没能见到几个铁民,前路已经被顺利打开,他的部下们已经肃清了道路,他也继续向着前方挺进。
随着大军继续向前,战斗也越是激烈,天空中又出现了阴影,冰雪、阳光与风暴正在互相搏斗,而在地面,异鬼、人类、逝者正在激战。异鬼面对攸伦带来的古战士们并不占优,双方在你来我往中损失都很巨大,这一块的人类和尸鬼早就出局了,毕竟他们是最容易被消灭的。
不过,随着胡戈的到来,形势再次发生了改变。
率领着狭海两岸的骑士们,胡戈策马踏过了混乱的战场,不断有战友被拉下马杀死,不断有战友被冰矛贯穿,不断有战友成为敌人的傀儡,就连圣军也被迫分散力量脱离队伍,但人类依然在前进,他们正在撕破眼前层层叠叠的混战,向着战斗的中心而去——越是靠近那里,七神给胡戈的提示就越强烈,胡戈目标自己要找的对象就在那儿。
渐渐的,胡戈身后的骑士与扈从们越来越少,他们或是倒在了冲锋的路上,或是陷入了后方的激战,这里已经十分接近战场的核心,暴风和骤雪阻隔着阳光,胡戈自己也一度迷失方向,幸好掌中七神的指引还在,他要抵达目的地了。
“胡戈大人,我听到了后面传来了一些声音,不是人类的,看来有东西追上我们了。”最终,当胡戈抵达目的地的边缘时,他身后只剩下科霍尔圣军司令,贝尔隆·奥罗里斯跟随了,“它们的数量应该不算多,我一个人应该能对付得了,请您继续前进,我将为你争取时间。”
说罢,奥罗里斯向来时的方向离去了,胡戈目力所及之处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他继续前进着,也终于抵达了命定之处。
在战场的中央,胡戈看到两个身影正在搏斗,他便很确定那两个身影是谁,浑身散发着寒冷气息的苍白骑士无疑就是夜王,那个眼中闪着血色光芒则是攸伦·葛雷乔伊。
攸伦正在与夜王厮杀,他拿着一把瓦雷利亚战斧,穿着一套轻衣,就像船上的海盗般猛烈地对夜王发动攻击,那姿态宛如一场战舞,至于夜王这位人类的大敌,他是神选而不是神,正在攸伦的面前节节败退。
见此,胡戈没有任何犹豫,拿起了挂在马鞍上的手弩,从袋子里拿出了一堆弩箭——箭头都是瓦雷利亚钢的,他迅速上好了弩,对着夜王的后背射去,异鬼之王的反应也的确迅速,他立即转身挡住了箭矢,代价却是差点被攸伦砍下来一条手臂。
战斗没有随着第三人的突兀入局停下,他们都在一刻不停的激战,攸伦继续以毫不防守的姿态进攻,胡戈射出他的弩箭。
至于夜王,这家伙一手白剑一手魔法,抵挡着来自两边的围攻。
终于,胡戈的卫队解决掉了后方的敌人、陆陆续续赶到了战场,他们很多人都受了伤,士气却依然高涨,看着主君向敌人射击,他们也毫不犹豫地拉弓上箭,顷刻间,一片片箭雨向着攸伦与夜王而去。
望着箭雨袭来,攸伦猛然后退,夜王立刻察觉到了身后的危机,他拉开了与攸伦的距离、全力抵挡着袭来的箭矢,但也是此刻,胡戈找准机会策马冲到了夜王的面前,用瓦雷利亚钢铸造的矛头贯穿了夜王的身体。
以义军往常的经验来说,被龙晶或是瓦钢击中的异鬼都会立即化为一摊冰水,可夜王作为异鬼之王,则不遵循这条法则,被长矛刺中的他猛然跌倒在地,在意识到自己受了致命伤后,他不再尝试起身,而是直勾勾地盯着胡戈,深邃的目光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随后,他的躯体就如尘埃一般破碎。
随着夜王的死,外围的战斗也发生了转机,异鬼们开始死亡或者逃离,胜利的天平又往义军倾斜了一个砝码,但胡戈没有心思去考虑那些,他盯着面前的攸伦,看着这个疯狂的男人,而攸伦也同样默默望着他,胡戈的卫队们则面面相觑,他们不敢盲目出手、让主君陷入被动的境地。
“你赢了,胡戈,你拯救了人类。”良久,攸伦打破了这诡异的宁静,“但你有没有想过,这是你想要的吗?你已经在篡夺者战争中死过一次,你敢保证,这活过来的你,还是原来的你吗?”
望着眼前的胡戈,攸伦居然一反常态地露出了微笑,就连那眼中的血色也显得柔和起来:“这个世界是不平等的,不光是身份的不平等、财富的不平等,更是有天赋的不平等,在我看来,我们才是王国中最相似的人:都接受了神灵的眷顾,都利用眷顾取得了一番霸业,只是我最终选择反抗,而你却选择顺从。为什么呢?你也在东方见到那些神祇的恶行,你就这么确定七神就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善神吗?有没有可能它在慢慢引导你堕落?你就这么放心将灵魂交给它吗?”
“你们恐惧我、害怕我,最根本的原因是不知道我的目的。在我年少时,就有神祇想要诱惑我、欺骗我为他那腐朽的王座服务,曾几何时,我也成为了它们的棋子,但后来我明白了这一切!我欺骗它们、麻痹它们、最后反抗它们,现在淹神和风暴神已经陨落在涛涛海浪之中,他们不会再为祸人间了。为何我们就不一起……”
“住口吧,攸伦”胡戈打断了他的话,“你也明白自己输了,不然为何要乱说胡话、拿自己的短处来碰我的长处?我认可你是一个聪明人、一个强悍的敌人,你不像你那愚蠢的哥哥,他反叛劳勃,脑袋搬家,你臣服劳勃,最终飞黄腾达,但正因如此,我才更加警惕你、警惕你满嘴的屁话。”
“同时,我也有一点必须纠正你,我和你的区别,从来就不是顺从与反抗、信任与质疑。当我决定放弃返回谷地、为民众而战时,我的理想便是让世界太平,善者有其归宿、恶者有其惩戒;而你?你醉心于杀戮、臣服于欲望,你妄图成为新神,但这新躯体中仍是淹神与风暴神的骨。自古以来讲究论迹不论心,即使七神存有恶毒之念,但它引导信众的仍是施善困苦、解放奴役;你嘴中净是除恶与反抗,可问你做了什么?”
“我不需要你来提醒什么提防,七神自己就知道我对它存有提防之心,但它仍然从一待我,我便虔诚信它;同样,对于你,即使你罪贯满盈,我也不会特地羞辱你、残害你,如果你仍是那位纵横四海的宁静之主,那便与我一战,枭雄应当有枭雄的结局!”在胡戈驳斥攸伦的过程中,他手中的长剑也悄然起了变化:苍白烈焰自锋刃中跳出,犹如烈火燃烧,似乎要将眼前一切阻碍都化为灰烬。
“你已经做出了选择,它也是……”望着眼前的对手,攸伦喃喃自语道“……那就这样吧。”
接着,攸伦毫不犹豫地冲向胡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