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站在桥上,凝视着底下日夜不歇的河水,温枫良见逢霜在沉思,也不做声,一边安静打量四周,一边努力回想。
他一拍脑袋想起件事,刚想开口便听闻仙尊问他:“那件衣裳你可洗了?”
温枫良不晓得话题为何会转到这上面来,有些不自然道:“还没。”
倒不是他懒,衣裳是他昨晚临睡前才换下的,他不习惯别人替他洗衣服,尤其还夹杂着贴身衣物。
仙尊轻轻颔首,问他:“你方才想说什么?”
温枫良回忆道:“那个少年好像姓姜,住在云锦街。”
当时他在看话本子,看的正津津有味,突然有人冲上来给他塞了张手帕,他还在愣神中,那少年便飞快跑入人群中不见了。
手帕上绣了清瘦高洁的兰花,熏着淡雅的香,左下角有鹅黄色的姜字。
随着那手帕一同到他手上的,还有一张小小的纸条,写着云锦街,姜渊几个字。
温枫良说完,觑了觑仙尊脸色,仙尊面无表情看不出心情如何,但他有种莫名的直觉,逢霜这会儿不是很高兴。
“我不是故意要瞒你,我之前是真没想起来。”
“本尊知道。”
云锦街姓姜的只有一户人家,温枫良敲响大门,隔了会儿才听到有迟缓的动静从门后头传来。
开门的是个老人,目测有六十多岁,一双昏花混沌的眼把两人一打量,慢吞吞地问他们要找谁。
温枫良道:“敢问老丈,姜渊姜公子可住在此处?”
那老人闻言睁大了眼睛,连声说不在,他们找错地方了,匆忙关上大门。
温枫良无奈,只得问路人,这才知姜渊早在三年前就已去世,连个尸身都没留下,最终只得立了座衣冠冢。
姜渊的母亲受不了此等打击疯了,一听到有人提起姜渊就要发疯,幼子溺水后,姜家老爷终于忍不了了,带着一大家子人回安汝老家,只留个年迈的老仆看家。
温枫良感到一阵恶寒,又有几分不可思议,他那日没看清少年长相,但少年将帕子塞入他怀里时不小心碰到过他的手,温热的,是人的体温。
逢霜想了想说:“那人说姜渊曾在云楼阁拜过师。”
温枫良眼睛一亮:“您的意思是,姜渊可能和季明元一样,是被别人掳了去?”
话音刚落,他自己先质疑道:“可那些人都被关着,又怎会出现在这里?”
还能给他送手帕?
“我问问云楼阁掌教,先回去。”
回到昭戚府邸,仙尊先给云楼阁掌教去了传音,而后又让温枫良把衣服拿出来。
见仙尊面无表情嗅闻自己换下来的衣裳,温枫良脸上微微发烫,不自觉移开目光。
“有荠芒草的味道。”
逢霜放下衣服,眉头微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