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风户京介:我赢很大!
“砰!”
“降谷先生!”听见身边的动静,风见裕也紧张地扭过头,“这个风户京介应该确实是惯犯,但是,唐泽他应该只是在配合对方的理解演绎……”
倒也不用这么生气吧?
风见裕也瞄了瞄降谷零黑沉沉的脸色,咳嗽了两声,心中暗暗奇怪。
唐泽这个小子演技出众,降谷先生知道的不是很清楚吗?他昨天还叫这家伙来零组客串辅导顾问呢。这一出唱给别人听的戏,怎么还给他听上火了?
“我当然知道。”降谷零没好气地摆了摆手,瞪视着面前传出着对话声的扬声器,似乎想通过电波将情绪传到那头去,“就是太知道了!”
如果说开头,他还没有唐泽那么直接的感受的话,当他听见风户京介先指责了迫害唐泽的人,然后又用极诚恳的口气表达“我想帮你”的时候,一种强烈的既视感就来了。
这不基本就是唐泽在没有与他说开之前,他们两个对话模式的映射吗?虽然他没有风户京介那么夸张就是了。
一想到这一层,降谷零就是一阵磨牙。
“这是唐泽本来准备拿来对付我的东西。”在下属们疑问的眼神中,降谷零不太痛快地解释道。
当初,当他误判组织中存在一个向唐泽传递消息的中间人的时候,也被唐泽同样用自己父母死亡的消息反过来试探过。
他本应采取的,就是与现在的风户京介相仿的手段。
“完全是胡扯。”窃听中的降谷零不认同地摇着头,“七年前的唐泽一川已经被组织严密监控,停留在日本本土的时间里身边里三层外三层的监视者,连我们都查不出太多他曾经的行踪信息,怎么可能有普通医生接触得到他。”
只是,顾虑到唐泽在整场阴谋中是彻头彻尾的受害者,顾虑到这个孩子的性格——起码是他当时理解的性格,顾虑到此等手段会造成的伤害,权衡之下,降谷零没有做出违背他观念的选择,放弃了更进一步的精神压迫,克制地选择了柔和的手法。
“前两天,心之怪盗团在月影岛的大范围活动,你们应该已经调查清楚了。”推开身后的办公椅,降谷零站起了身,“先后四个死者,都被判定为‘心脏病发导致的脏器衰竭’,是这样没错吧?”
但是这段话隐含的意思就是,我比你更理解你父亲的事业与苦衷,你的质疑不是在质疑我的身份,而是在质疑你父亲的成就,我和你父亲是一边的,你是不懂事的孩子。
唐泽的演技是真的厉害,以有心算无心的前提下,他们如果选择了这种手段,恐怕得到的也只会是虚假的情报,还会被蒙在鼓里很长一段时间。
电波的那头,正演到关键戏份的唐泽,还在暗暗心情舒畅。
“很重要的问题,那个造成他手部受创的同事,在一年前去世了。”风见裕也点点头。
自我感觉良好,认为节奏尽在掌握之中的风户京介适当地绽放出释然的笑容。
“我不信教,唐泽君。”说完了自己故事的风户京介正是表情最为柔和儒雅的状态,对唐泽的这个问题,他回以了灿烂的笑容,“不过老师认为,神学、玄学乃至于一些超自然的理论,比如心灵感应和认知控制,可以通过集体潜意识得到解答……我信仰的,是这种学说本身,就像老师理解的那样,我相信无意识的‘集体潜意识’,是可以治疗一切心灵的良方。”
而且,说到心脏病发导致的猝死……
“其他负责办案的警察呢?”
一会儿给他们挪到一个更合适的地方去吧。
对他人的真实意图敏锐到可怕的唐泽,想必一定可以看穿什么是虚情假意,哪里又包藏祸心的。
降谷零聆听着窃听器传回的静默的讯号,心情复杂。
降谷零的猜测非常精准,这套情绪完整,很富层次的表演,就是之前唐泽准备拿来应对他的。
伸出手,似乎是想触碰一下唐泽的脸,不想引发他警觉的风户京介犹豫片刻,手最终没有挨上去,而是隔空画了一下唐泽脸部轮廓。
还不知道零组在磨刀霍霍地揭他老底,老神在在听了十几分钟真情自白小作文的唐泽,放下了手里喝掉了一半的咖啡。
有什么比他被毁灭掉职业生涯,被迫在陌生的领域重新开始,更容易令同样遭遇了重大挫折的年轻人共情的呢?
只要唐泽表现出了被震撼、被触动的神色,下一步就可以动用“我经历了这些依然走到了今天这步,你才哪到哪,轻言放弃还太早了”之类的大招了。
“然后呢?”知道风见无缘无故不会提到这件事,降谷零接过这份文件夹翻开,追问他重点,“这期间产生了什么问题?”
“一切都是命运恶劣的玩笑,唐泽君。”脸上的笑容带上了感伤和神往,风户京介流露出沉浸在往事中的表情,用娓娓道来的口吻开始说起自己的事,“和老师一样,其实七年前的我,是一名神经外科医生。七年前,因为一次意外,我永远失去了继续做外科医生的机会……”
他说得很恳切,很真情实感,像是位谆谆教诲的师长,在教育年轻的孩子,告诉他,你父亲有多么值得尊敬。
唐泽发出的怒吼与压抑而颤抖的呼吸声,清晰地传入几位监听者耳中,如果事先不知道他在演戏,任谁也挑不出毛病来。
“……我就是在这个时候了解到发生在导师身上的变故,我简直看见了世界上的另一个自己。”讲完了自己被同僚误伤,再也无法拿起手术刀,心态出现重大问题于是去心疗科就医,就此发现了心理学的魅力这一段,风户京介看见唐泽毫无防备地咽下了温热的咖啡,不由深感满意。
“你就是展现神迹的圣子,唐泽君。”
进一步打压逼迫唐泽的情绪,以便最高效率地获取信息,顺便还能控制住唐泽这个不确定因素……
“我还真是做了个正确的选择。”听见唐泽发出的仿佛撕裂了声带一般的破音悲鸣,降谷零牙酸地吸了一口气,“当时的他,绝对是在那等着我呢。”
风见裕也接过旁边的成员递过来的资料,递向降谷零,嘴里描述道:“风户京介确实不可能认识唐泽一川。不过他七年前因为手部创伤被迫离开东都大学附属医院,倒是确有其事。”
替友军消除掉最后一点暴露风险,唐泽才一边听着他的话,一边将手中的咖啡端高,喝了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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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听就听呗,多几个观众他也不亏本。
小幅度地活动着眼球,让自己看起来眸光闪动,一副沉浸于对方的讲述中,感同身受的样子,唐泽的指头弯曲了下。
这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属于长辈的优越感。
唐泽握在杯子上的手一下收紧了。
“这一点,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不是吗?”看向唐泽的双眼,风户京介直言道,“我跟随老师学习的时候,他已经攻克了自己在临床领域最大的难题……那就是你,唐泽昭。”
对他来说,他的受害者们能自然而然地接受他递过去的入口的东西,这本身就是一种强烈的暗喻和象征,是可以拿来用于施加暗示的沟通的一部分……
这样就对了。
“只是有这么一个死者,你不至于专门提起这个话头。除此之外还有其他涉案的死伤者?”
风见裕也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赞同了他的看法。
“去世了……怎么死的。”想起唐泽的判断,降谷零从文件夹的上缘看了风见裕也一眼,“该不会是自杀吧?”
当然了,唐泽他最终败给了红方活蹦乱跳的良心,演技才发挥了几成,便失去了表演舞台,细细想来,不免会有复习都做完了考试取消了的遗憾感。
“所以,风户医生你是我父亲的学生。”唐泽依旧保持着适当的拘谨,同时调节了一下语气词和称谓,把冗长的敬语缩短,令自己的表达没那么疏远的样子,“可是您的年龄,和我的父亲相差并不算太大……抱歉,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根据我的记忆,我的父亲,应该得不到什么人支持的才对……”
和仓桥那种手段拙劣的蠢货不同,他向来不喜欢使用药物直接辅助精神控制或者催眠。
先夸赞了唐泽一川一通,风户京介上下打量着唐泽,评估起他退出这个问题的原因。
借着调节呼吸的动作,唐泽装作抓住桌沿找回力气,偷摸用指尖把贴在那的传感器扯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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