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么了,我说的也没错啊?”被看得背脊发凉的服部平次朝后仰了一下。放下锅铲关火的唐泽,朝他的方向投去敬佩的注视。
且不提毛利小五郎、远山和叶之类的想法,当着安室透面说这话,你真的挺勇的,不愧是战车啊服部。
少和熊孩子计较,少和熊孩子计较……
最欠揍的熊孩子唐泽他都还没打死呢,暂时没资格管其他熊孩子……
控制住情绪的安室透,重新低下头,翻看桌上楠川留下的材料:“简而言之,随着犯罪的一步步升级,伊藤美沙里的业务扩展到了真正触及法律程序的部分。”
“是的。她不仅伪造证据,还疑似出面买通过检察官,操纵判决……”注意力拉回来的服部平次正色说,“这些都是楠川收集到的情报,只是比起他录下了音频的洗钱案,它们都缺乏支撑性证据,所以被当作附录处理了。”
要不是这样的话,等服部平次找到楠川家的时候,也不会找到这些材料了。
楠川掌握切实证据的部分,伊藤美沙里肯定是重视到不能再重视。
安室透慎重地记忆住文档里的案件内容,然后再次确认道:“你认为她和唐泽的案件相关,依据是什么?”
“依据,是她的长相。”服部平次说到这,骄傲地挺起胸膛,“我为了跟进唐泽案件的情况,光是京都都跑了不下十次……”
“……每次还都是翘课去的。”远山和叶小声嘟囔。
无视她的吐槽,他继续说:“我唯一找到的,和唐泽的案件审理人员相关的证词,是当时前来代唐泽办理退学的律师。根据处理事件的老师描述,这个女人出示了带有唐泽父母姓名章的授权书,但不论我怎么调查她留下的名字,都找不到有这么一个律师存在。”
直到,今天他站在伊藤美沙里的门前,看见开门走出来的,佩戴律师勋章的胖女人的瞬间。
积累下的全部记忆连成一线,想也没想的,服部平次认定,这个人与陷害唐泽的那些家伙有关。
“她未必是直接处理你案件的那个人,但能拿到你父母的授权委托,她一定知道些什么。”转向端着菜走出厨房的唐泽,服部平次十分认真地说,“我会尽快回去找我父亲说明,让他出面,找东京这边的警察进行审问的。情况越来越乐观了唐泽,你身上的案子,很快就能洗清了,我保证!我没让你失望吧,委托人?”
唐泽放下菜盘,对上服部平次认真而自信的表情,突然间感到了语塞。
天知道,在确定自己的案子与组织有关之后,唐泽就做好了推翻组织之前,他的罪名要背满一整年的打算。
刚认识的时候,不论是给服部平次还是工藤新一的委托,唐泽找个理由的成分,远比信任他们真的能替自己做什么大得多。
——而且这两个一出场就非死即伤的侦探,长的也不像擅长做长线调查委托的样子啊?
但显然,随着交情发展,随着大家日渐熟悉,他自己没当回事的不公处境,这些家伙却是越来越放在心上的。
真是叫人……
“……好,真的非常感谢你。”唐泽沉默片刻,少见地说选择了非常郑重的敬语。
“喂喂,都这个时候了……”唐泽说的如此认真,服部平次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不用麻烦你了,服部君。”低头看完文件最后一个字的安室透抬起头,“我去和警方沟通这个问题吧。”
“诶?”知道侦探通常都有相熟的警方人脉,但没想到安室透会这么言之凿凿地接过摊子,服部平次呆了一下,“安室老板,你和警方那边很熟悉吗?”
“算是,比较熟悉吧。”在行政优先级上比整个搜查一课都高一级的安室透挑了下眉,“你父亲名气很大,他来办这件事也能做成,但大阪府的警官,频繁插手东京警务,很容易引起不满和误会。还是我来吧。”
他说着,拿起了桌上的文档,冲着白底黑字的纸张笑了笑。
“我毕竟是唐泽现在的监护人。这些事,是我现在的义务。”
“哦、哦……”从他的话语中感受到了一种志在必得的笃定,服部平次揉了下脖子,没有反对。
总觉得,现在的安室透身上,莫名其妙有什么东西燃起来了呢……
“好了,东西收起来,该吃饭了。”一手一个盘子的毛利小五郎走到桌边,不太痛快地说,“招待你们来吃饭,不要在餐桌上聊工作。乱七八糟的,都收起来。”
“爸爸,让你一个人处理了菜和肉是很辛苦,但没必要这么大火气吧?”端着沉甸甸的汤锅走出来的毛利兰半是打圆场,半是替毛利小五郎解释地说。
“哎,烟不让我抽,油烟是吸饱了,你们这群死小孩。”做了一下午空巢家庭煮夫的毛利小五郎心酸地叹了口气,“五六个人的菜可没那么好做。”
按照唐泽的说法,炒菜的理想食用人数是3到4人,一旦往上增加,每增加一个人,对菜色的丰富要求就是翻倍增长的。
3个人能吃两菜一汤,5个人你怎么也得四菜一汤了,总不能把两菜的份量超级加倍凑合过吧,那样桌上多不好看。
独自生活多年的中餐料理人唐泽在这方面是有追求的。
所以,被迫独立行走了一波的毛利小五郎处理食材处理得苦不堪言,甚至生出了几分人也不是非得吃饭的绝望念头。
“这要是不能打动你妈妈,我真的很亏本啊小兰。”吃着自己一块一块切出来的牛肉,毛利小五郎沧桑地说。
“进步很大啦爸爸。下次,你就约妈妈出去吃饭,搞个烛光晚餐,然后你提前准备好食物什么的,等菜端上来了,告诉她是你自己做的饭。她一定会很感动的。”毛利兰眼神一亮,期待地看向毛利小五郎。
“老夫老妻的了,什么烛光晚餐……”毛利小五郎念叨了一句,在女儿的凝视当中,只好别扭地回答,“好啦好啦,我知道了。”
“这才对嘛,总是要面对的。”毛利兰笑起来,主动替毛利小五郎夹了一筷子菜,“妈妈很在意你哦。”
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她也基本确定,比起感情上的裂痕,毛利小五郎和妃英理更像是话赶话,赌气到了一个程度,谁都不肯低头,导致局面僵持在这了。
只要有那么两三次破冰的机会,他们一定可以重归于好的。
相爱的两个人愿意为了彼此低头,什么问题都可以解决的!
烛光晚餐吗……
工藤新一顿了顿,刚夹住的菜掉回了盘子里,偷眼瞟了几下毛利兰,轻轻咳嗽了一声。
他的时间有限,好像是不应该继续拖下去了。
是啊,总是要面对的。
于是……
“明天晚上8点,米中央大楼的旋转餐厅?”毛利兰惊讶不已,“就、就我们两个人吗?”
工藤新一拽了一下身上的包,将脸转向没被灯光照亮的夜色当中:“总之,你既然认识路,那就别迟到了啊。”
“等一下,新一,喂……”
看着飞快抛下一句话的工藤新一头也不回地跑出去,后知后觉感到脸上发烫的毛利兰收回手,按了一下绯红的脸颊。
站在楼梯的另一侧听完他们对话的唐泽轻手轻脚地绕过楼梯间,顺着店面的阴影走向咖啡馆的大门。
是啊,时间,终究是要到的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