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果然最有问题的正是在科伦坡餐厅打电话的那个墨镜男人。”柯南笃定地点头。“但是,你说这家伙搞错了交易地点这种事情……”毛利小五郎抽了抽嘴角,“真的吗?简直难以想象。”
“人就是会犯很多错误,留下很多破绽的吗。做什么都完美无缺的家伙,哪里存在这种人啊。”柯南脸上笑眯眯的,眼神却一直飘向低头按着手机的安室透。
在刚才,接到了不知道谁打来的电话之后,本来态度积极的安室透似乎被其他琐事扰乱了注意力,发言的次数明显降低了。
柯南很想找个机会凑过去看看他在手机上忙乎什么,然而思量想去,终究是忍住了这种冲动的做法,决定谨慎行事。
关于这位明智吾郎的上司、唐泽的临时监护人,柯南对他的感观一直较为复杂。
作为唐泽的监护人,安室透尽职尽责,非常热心。扪心自问,换作其他人,如果只是在自己供职的咖啡馆工作,却突然要负责一个转学来的高中生,而且是一名被判刑的少年犯的监护工作,别说尽心照顾,能接下这个烫手山芋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然而,由于柯南目前无法对人言明的,围绕着明智吾郎的怀疑,这个与明智深度绑定,又和唐泽扯上关系的家伙,动机由此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已知,明智吾郎的父亲是与组织勾结的政客,明智吾郎与唐泽的关系很可能并非唐泽说的,幼时偶然相遇并相处多时的朋友,这个号称18岁就拿到了本科学位,从美国归来的“高中生侦探”,说到底,身份背景是不可考的。
安室透知道这些消息吗?还是他真如自己所说,是经由唐泽介绍认识明智之后,萌生了当侦探的想法?
但不管是哪种情况,安室透身上偶尔冒头的危险气场、持枪且真的会用枪……
这个人,真的和组织毫无关系吗?
如果他与组织有关联,那么自己的处境,更有甚者,唐泽的处境……
思绪纷乱的柯南强迫自己转移开视线,避免长久的注视引起安室透的怀疑,重新将注意力放在了现在的案子上。
“安室先生的说法很有道理,你看,1开头的号码是不存在的,而且没有1032-1101之间的任何一个数字。它很可能是一个日期啊。”
“嗯,通讯录里的名字,应该不是人名,而是一些企业的简写吧。”还在不断按动手机的安室透听见自己的名字,转过头,微笑着继续之前的分析。
在三个可疑目标之中锁定了这位在另一家咖啡馆打出电话的墨镜男之后,他们几个人正坐在宫本由美的车上,由她和她的同事带路,前往科伦坡咖啡馆,调查这位可疑人物。
……不愧是侦探文化浓厚的城市,不查不知道,这里居然存在这么多用各类小说中的侦探命名的咖啡馆,真是为难遗失手机的死者了。
去哪里接头不好,非要去用侦探的名气命名的咖啡馆……
不过,正是因为这一纰漏的存在,手机意外落入了榎本梓手中,将真相导向了他们,这或许就是一本本小说中发掘真相维护正义的侦探们在冥冥中的庇佑吧。
“我更倾向于通讯录里的,或许是某个人与很多企业进行交易的账本。”翻完了零组发来的倍赏周平的资料,安室透说得极为笃定,“说不定要挖出大案子了呢,宫本警官。麻烦您加快一些速度,万一这位嫌疑人察觉到不妙,提前逃脱就不好了。”
而且,以他对怪盗团的办事效率的预测,不在一个小时内逮住这位替倍赏周平跑腿的马仔,他们就要在电视机上看着倍赏周平痛哭流涕,冲着镁光灯与镜头深刻自我忏悔的直播了。
想到零组为了围剿这位疑似动用了某些渠道的力量,顺藤摸瓜说不定能找到组织蛛丝马迹而做出的努力,安室透简直要为手下们青黑的眼圈掬一把同情泪了。
这么想着,他本能地抬起手,先摸了摸自己也有点浮肿的眼皮。
“一加入他们,就给我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啊,你这家伙……”
————
“唔……”
“怎么了,前辈,在高空待了太久吹感冒了吗?”
“我倒也没有那么脆弱。”诸伏景光谢绝了唐泽递过来的外套,用力搓了两下鼻子,“大概是zero在骂我吧。”
“哦?骂你什么?”踩在树冠上随着风动上下摆动的唐泽不禁有点感兴趣起来。
来柯学世界这么久,他还没见证过所谓的心电感应呢……哦,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宫野志保变成灰原哀的时候,他是隐约产生过预感的,但像诸伏景光如此笃定,确实是没见过。
“除了他,也没有其他人会骂我了啊。”诸伏景光拍了拍手中装上了特制弹药的狙击枪,有理有据的回答。
现在,在这个世界上知道他还活着的,除了正在下方的篝火周围使劲忙碌的几位怪盗团的队友们,也就只有降谷零一个人了。
想来不会有人没事干骂死人玩的吧。
稍微思考了片刻,明白过来这句有点地狱笑话的回路,唐泽失笑:“倒也有理。难不成,今天我们的目标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吗?不能够吧,我从咖啡馆走的时候,还没见他对倍赏周平的名字有特殊反应啊?”
“他身兼数职,忙碌的很,谁知道又是和哪边产生了交集。”稍微了解过发小现在生活状态的诸伏景光对他每天短暂的睡眠时间无奈而不满地摇头,随后抬起了手里的枪,紧盯住了下方不知道在焚烧着什么的篝火堆。
在这片丛林当中,被视作宗教图腾的殿堂主人,自然也拥有与原始的宗教信仰有关的象征物,哪怕明白这里不是现实世界,下方的景象更可能只是心理上的映射,诸伏景光还是不太想思考那些木架子上挂着的碳化物,以及石块上鲜红的涂鸦都是什么东西。
他只是感觉一种隐约的不满与愤怒,正在转化为更加专注与投入的力量,让他抬枪的双手没有分毫颤动。
此时此刻,这才是他应该瞄准的东西。
“你们的‘预告’送到了吗?送到了的话,抓紧时间吧。”
“咦,我以为你会先去了解一下zero先生那边的情况,再考虑动不动手。”刚准备把诺亚叫过来发邮件问问的唐泽惊讶地转头看过去。
虽然说现在同他们呆在一起,但唐泽本能地觉得,诸伏景光的立场更多应该是与降谷零一致的,哪怕身为怪盗团的一员,在很多问题上或许是更倾向于降谷零那边的。
与其说唐泽接纳他成为了怪盗团的一员,倒不如唐泽暂时是将诸伏景光视为怪盗团与公安方面,主要是降谷零方面的外联负责人看待的,有点驻外大使的意思。
哪怕在事实上他给了诸伏景光第二次生命,唐泽也没有傲慢到觉得仅凭这一点,诸伏景光就会彻底倒向自己的阵营,罔顾降谷零的想法。
现在他们的任务目标疑似与降谷零的工作产生了冲突,虽然不认为诸伏景光会束手束脚,唐泽还以为他起码是要和降谷零通个气,了解下情况再动手的。
“没有那个必要。”诸伏景光弯起眼睛,“就算是和zero有关,也没关系。”
说话间,他的准星稳稳地找到了石块上涂鸦的正中心,扣动了扳机。
随着一声明显经过扩音器放大,格外愤怒的吼叫,整片丛林的地面震动了起来。
很明显,殿堂主人的真身已经被这枪唤醒,正在冲着他们这些入侵者发出咆哮。
看着从地面上升起来的神明雕像,诸伏景光发出了非常真挚的、来自发小的祝愿。
“直接搞定这个家伙,让他没事情可以忙,不也挺好的吗?他是该早点睡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