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纱里裹一团温奢的光。
酒楼内的客人三两散开,常有不尽兴者,唤上门前船夫,丢几个铜板,往彩灯招摇的画舫上去。
冬日无甚鱼获,好些渔夫闲不下来,皆裹上蓑衣,好天寒地冻中来干些接客送客的活,有的酒客半醉不醒,晕晕乎乎,出手多有阔绰,碰上一个便是大赚。
故每每见人出来,总惹得一片哄抢。
自然。
倘若碰上佯醉不给的,亦只能自认倒霉。
“舅爷!”梁渠唤来一位渔夫,拦住苏龟山,“甥孙今晚有事,能不能劳烦舅爷,请您老挪步到府衙内对付一晚?”
苏龟山半眯不睁,斜眼打量梁渠许久,见其脸色微红,似有恍然,食指轻点。
“呵,我说你小子今个不大对劲,大早上起来好一通打拳上蹿下跳,像庐山上的猢狲,怎么,纯阳童子功炼至大成境了?”
“亲舅爷!”
梁渠双手合十。
“倒也知道害臊。”苏龟山跃到小舟上,抚动白须,“今晚的账……”
梁渠掏出碎银,丢给船夫:“同牛宗师一般,有多少算多少,全挂小子身上!”
“船家,赶上前面那艘。”
“好嘞,您坐稳!”
船夫引了炭火炉子,撑篙破开影月,穿插于小船缝隙之间,漾出层层涟漪。
哗~
白沫纷纷,水流逆卷出漩涡,破碎月光。
添完水,龙娥英从竹筐里夹出几枚火石,投入热池。池底茸茸的墨藻缓慢覆盖、吞食,水温逐渐升腾,于月色下蒸腾出白雾。
脱鞋入屋。
隔间内。
衣裳褪尽,落至脚踝。
龙娥英扎好青丝,跨出衣堆,包裹上白浴巾,步入汗蒸房,靠坐于木凳上,闭目休憩。
未几。
房门洞开,少许隔间冷风卷入。
忽有人搅动白雾,并排挨坐。
水雾朦胧。
龙娥英脚趾抓地,汗毛微微竖立,挨坐来的不是龙瑶、更不是龙璃,触感不同,比她们高大,比她们坚硬,更比她们炽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