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扶月猛然回神,双眸晶亮:“谢谢!”年轻护士一脸莫名:“你在对我说谢谢吗?”
“嗯。”
“为什么?”她好像什么都没做吧?
“谢谢你一番话……”让她知道谢定渊的爱远比表面看到的更深沉、厚重。
“不、不客气。”护士端着托盘离开的时候还是没想明白。
……
中午,谢定渊过来给她送吃的。
是小米粥和拍黄瓜。
江扶月惊讶:“这里有黄瓜吗?”
“有。”但是不多。
谢定渊托卡扎高价从外面买回来的,在华夏几块钱的东西,在这里要贵上几百倍。
这些他通通不提,只关心——
“好吃吗?”
江扶月点头:“好吃!”
食堂虽然设有专门的华夏食物区,但蔬菜瓜果并不常见,更多的是肉类。
牛肉、鸡肉、鱼肉……
唯二的绿色可能就是青椒和葱。
至于黄瓜这样的东西,几乎不会出现。
谢定渊伸手将她散落的一缕发丝别回耳后,“慢慢吃,还有。”
他带了很多。
吃完,男人收拾碗筷、桌板,还地把纸巾递到她面前。
江扶月没接,只定定看着他。
谢定渊皱眉,立马紧张起来:“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她摇头。
“没吃饱?”
还是摇头。
“月月,你别不说话,我很担心……”
“谢定渊。”她连名带姓叫他,几分严肃和认真。
男人一顿,心下骤凛。
江扶月:“手伸出来。”
“?”
看着他伸到自己面前,还拿着纸巾的手,江扶月拍了拍:“不是这只,换另一边。”
谢定渊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还是乖乖换成左手。
下一秒,就看见她把自己的衣袖往上卷,露出肘心。
五个针孔清晰可见,周围泛起淤青。
由于针孔与针孔之间挨得太近,淤青也连成一片,乍一看,有成年人拳头大小。
青中泛紫,加上他皮肤本来就白,衬托之下,愈发可怖。
谢定渊面色微变,下意识想要抽回手。
可江扶月抓得太紧,他根本抽不动。
只能看见女孩儿低垂着眼眸盯着那片淤青的地方,看不清具体神色,但嘴角却越抿越紧。
“月月?”他试图用力,把手往回收:“没什么好看的。”
她一个用力,抓得更紧。
既然抽不回来,谢定渊便把卷起来的衣袖放下去,想要遮住。
但还是被江扶月按住手背,制止了。
男人无奈:“月月……”
话还没说完,他突然浑身一僵,表情凝滞。
江扶月低头,轻轻吻上淤紫的地方,那么珍惜,那么爱重,仿佛对待此生至宝。
“很痛吧?”她抬头,望进男人呆滞怔忡的眼中,“扎了那么多下,流了那么多血……”
“不痛。”谢定渊喉结轻滚,在一阵难以抑制的心跳中,找回自己的声音。
肘心被吻过的地方,又痒又麻。
此刻江扶月并未用力,可他却再也舍不得把手臂抽回来。
任由她攥着,放弃抵抗。
“我有那么金贵吗?要你当小白鼠在自己身上先做实验?反正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你随便扎不就好了?”
谢定渊反手抚上她手背针孔的位置,虽然当时已经很小心,但还是不免在她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了针孔的痕迹,还有黄豆粒大小的一块淤青。
到底不是专业的,手生。
“你以为做毛毡呢?还随便扎?”男人失笑。
江扶月嘴角一抽。
他又说:“毛毡也不能随便扎,更何况是你?”
江扶月抬眼,眨了两下:“我怎么了?”
“你是最金贵的,当然要慎重再慎重才能下手,不然扎坏了怎么办?”
“……”
“我挨几针又算什么?一点都不疼,只是看着吓人罢了。”
“骗子!”
针扎进肉里,怎么可能不疼?
谢定渊轻叹,伸手将她整个人抱进怀里:“心甜了,身体自然就不疼。”
江扶月安静地靠在他怀里,反手相拥。
然后微微侧头,凑到男人耳边,软声开口:“以后别这样了,好不好?”
他没说话。
“不然我会心疼的。心疼可比身体上的疼严重多了,你忍心吗?”
谢定渊嘴角收紧。
江扶月在他怀里蹭了蹭,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你答应我呀,现在就说话!”
“月月,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真的一点也不疼,女孩子才害怕打针,我是男人。”
江扶月退开,瞪他:“男人怎么了?哦,你看不起女孩子!”
谢定渊无奈:“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明明也知道我说的不只是扎针。”
她指的是以后,那些她将要面对的危险与困难,总不能都让他先去尝一遍。
“月月,我只是想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尽量减少你会面临的风险,让你平安顺遂、万事称心!”
“我知道!但我不要!我自己的路自己走,你替我走了,算怎么回事?”
他却说:“有些路需要人先走。”
“那我就换另一条!”江扶月看着他,目光沉沉,不似玩笑,“总有一条是你没走过的。”
“月月……”谢定渊没想到这么简单的一件事,竟然会让两人产生这么大的分歧。
明明刚才她还那么心疼他,亲了他。
谢教授:[委屈巴巴]jpg
而江扶月在意的却是:“谢定渊,你听好了,以后的路要么我们一起走,要么我一个人走,你别想自己走在前面,把困难都踏平了,留个背影给我追。”
男人皱眉:“可我担心你……”
江扶月扬声,几乎用吼的:“你担心我,难道我就不担心你吗?!”
谢定渊愣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