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驿馆内的各国使臣和仆人乍然见了水柔仪,个个都是一副嫌恶的样子。
水柔仪佯装不见,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兴国使臣的房间内。
一位花白胡须的男子正在修理盆栽,乍然见了水柔仪,忙放下小剪刀,亲热地迎了上来:“您是太子太傅吴欢吴大人?”
水柔仪拱手行了个礼:“正是!不知老大人怎么称呼?”
“下官方松参见太傅,太傅一路辛苦了。”方松躬身回禀道。
水柔仪咧嘴笑了笑:“喔,原来您就是让太子殿下闻风丧胆的方少傅哇!久仰久仰!”
方松略显尴尬地笑了笑:“太子殿下聪慧机敏,下官之前是管教的略微严厉了些。”
水柔仪瞟了一眼室内的陈设,一派寒酸,嫌恶地摇了摇头:“太过寒酸了,与你我的身份不匹配。
诺,这是一包金叶子,烦劳方少傅着人去安排,务必要盖过盛国使团的风头。若是不够,我这包袱里还有。”
方松肃容道:“兴国历来贫弱,陛下能为使团划拨专项经费已属不易。
太傅与下官如今寄人篱下,何必在这些身外之物上大费周章?还请太傅省着些开销。”
水柔仪瘪了瘪嘴:“暂且这么着吧!”
方松见水柔仪不再嚷嚷着要铺排陈设,这才缓和了些许语气:“下官这就替太傅安排盥洗,明日,下官就陪太傅去昌国的礼部递交国书。”
水柔仪淡淡地笑了笑:“有劳。”
次日清晨,水柔仪还在床榻上睡的迷迷糊糊的,便被方松叫醒。
水柔仪随意梳洗了一番,便出了房门。
方松上下打量了一番,摇了摇头,大为光火:“太傅代表着我兴国的仪容,这般邋遢随意,岂不是让人笑话?”
水柔仪打了个哈欠,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衫:“这衣裳可是今儿才上身的,哪里邋遢呢?”
方松吹了吹胡子:“下官昨日晚膳时便嘱咐太傅要将衣裳熨烫妥帖,你看看,这褂子邹巴巴的怎么穿出去见人?”
水柔仪噘着嘴:“熨烫衣裳的小事不是应该安排小厮去做?这还用得着本太傅亲自动手?”
方太傅指了指窗外正在打水的老仆人:“统共就安伯一个仆人,他一个人两只手,又上了岁数,哪里操持的过来?差不多的,都要我们自己张罗。”
水柔仪抿了抿唇,无奈地退回到了房内重新拾掇。
方松见水柔仪穿戴妥当后,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快些用点儿白粥,礼部尚书该散早朝了。”
水柔仪走到内堂,见掉了漆的木桌上统共摆了两碗清粥:“这------这------哪够我们两人吃的?”
方松眉头紧皱:“一想到兴国的百姓正在啃树皮、吃野菜,老朽就觉得自己无颜享有这碗清粥。”说罢,方松抬眼瞟了一眼水柔仪。
老头子的言下之意昭然若揭!水柔仪不敢再挑三拣四,胡乱地扒拉着碗里的粥饭。
方松将面前的粥饭喝的干干净净,末了,还舔了舔碗沿,这才咂着嘴放下了碗。
水柔仪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碗中还剩着些许饭粒,她抱起碗,一扬脖吞咽了下去。直到碗中干净的连一丝汤汁都不剩,她才敢放下了饭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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