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越一经提醒,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上还握着剑,他连忙将剑递给了下人,又冲身后的守卫们使眼色,众人齐刷刷地将刀剑归鞘。
又听得水柔仪说要在府中用膳,他虽是不愿,脸上始终挂着热情的笑意,将水柔仪等人迎了进去。水柔仪也不客套,径直坐在了膳堂的正上首。
她细细打量了一番,只见屋内烛火通明,坐北正墙上高悬着一块烫金匾额,上书“民以食为天”,一左一右两面墙边摆着多宝格,上边摆放着各色奇珍异宝,诸如拇指大的海南珍珠、关外雪岭的大东珠、金刚手佛陀黄铜摆件等等。
这还不算,这王越一看就是个讲究人,连糊窗用的物什都是有市无价的霞影纱软烟罗,白日里,日头一照,远远的看着,就似烟雾一样,美哉!美哉!
正当水柔仪对那些价值连城的宝贝垂涎不已时,刑部尚书王越的额上急的只冒汗,他防贼似的盯着水柔仪的一举一动,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这些搜刮来的宝贝被她掳掠了去。
水柔仪觉出来了,收回了艳羡的眼神,低头打量着面前的如意紫檀圆木桌,只见上边堆满了金盘玉碟。
不论其他,单说糕点等物就由十余样,这碟内盛着甜滋滋的藕粉桂糖糕,那盘里堆着松穰鹅油卷,还有奶油炸的各色小面果。
水柔仪不住地啧啧称赞:“怪道世人削尖脑袋都想要当刑部尚书,好大的排场,比头先高相国府里的晚膳还要丰盛许多!”
说罢,水柔仪扭头冲王越嫣然一笑,招呼他坐下。
王越怔了怔,脸上讪讪的,半晌憋不出一个字,他心下一阵一阵发虚,不敢挪步上前,只是躬身侍立着。
这时,一个娇俏似黄莺般的嗓音从四折乌梨木雕花绣缎屏风后头传来:“相国大人谬赞了,小女嘴馋,喜食甜点,又不敢十分聒噪爹爹。
这些个糕饼都是小女仿着外头糕饼铺里的点心,研制出的新鲜式样,偶尔打打牙祭罢了!”
水柔仪循声望去,虽看不真切,隐约可见一抹袅袅婷婷的倩影,想必是王越的女儿。因有外男入内,来不及躲出去,遂藏身在屏风后头。
水柔仪不及接话,王越忽地呵斥了一句:“没规矩!相国大人在此,哪有你一个女孩家家的说话?
也不怕让相国大人听见笑话!都是你娘平日惯的你,一味由着你好吃懒做!
成日家也不见你拈针动线,净顾着鼓捣吃食!眼瞅着就要成婚了,回头,再被你婆家撵了回来,老夫可不收留你!哼!”
屏风后头立时没了窸窸窣窣的声响,偶闻得一声半声的嘤嘤抽泣声。
水柔仪暗暗好笑,这王越生怕自己相中了他家闺女,故意在自己面前数落宝贝女儿,还暗戳戳地告诉自己他的女儿已有了婆家,让自己打消念头。
王越睨了水柔仪一眼,眼神中夹着戒备,他一边招呼水柔仪用膳,一边吩咐下人们为那些个黑衣人准备吃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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