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越老脸发烫,一言不发,闷声走到小几上,抓起一个玲珑茶碗,猛喝了一口毛尖,不防备,被烫的跳脚,嚯声嚯气道:“喔唷,真是丢人现眼!”
水柔仪好不容易止了笑,又见王越一副气恼交加样,噗嗤一声又笑了,一时笑软了身子,一屁股跌坐在厚厚的“吉祥福寿”纹样的猩红驼绒毡毯上。
王越睨了水柔仪一眼,羞恼的浑身发抖,一角的王子信难堪至极,紧握的拳头上青筋突兀,脸上越发黑红起来。
只听的一阵帘子响,一个清凉的声音响起:“相国大人快请起,地上寒凉,小心着了风寒。”
水柔仪收了笑,抬眼望去,见是王子诚另换了一套衣裳走了进来。
他方才到后院喝了醒酒汤,又歇了好一会儿,这才疏散了酒气,脊背挺直,身姿飒飒,一身墨绿色绣银丝点素团纹的衣裳越发衬的他如郁竹般皎然清雅。
水柔仪眼前一晕,似见着了上官鸿飞,她两眉上挑,唇角不自觉地高高扬起,抬手抓住了王子诚递过来的手。
王子诚晕红了脸,心头一热,两眼放光,灼灼目光望住了水柔仪。
水柔仪倏然心惊,忙收回了手,快速垂下眼睑,不用旁人搀扶,急急站起身,抬步就要出门。
王越老脸讪讪,口中只管告罪,说着些招待不周等场面话算作送客。
水柔仪倏地回过头,和煦目光望住王越,沉吟了片刻,才缓缓道:“本相只盼着早些喝上令爱与高哲将军的喜酒,王大人得紧着些功夫筹备,回头再被旁人抢了先就大大地不妙哪!”
王越见水柔仪一脸平和,不似方才那般咄咄逼人,心头陡然松了口气,唇角抽了抽,干干地赔笑几声,连连称是。
王子诚将水柔仪一路送出了大门,仍没有要折转回去的意思,还将自己身上的月白云纹绫缎披风解下,披在了水柔仪的身上。
他将事先准备好的珐琅掐丝的铜胎手炉塞到水柔仪的手中,口中殷殷嘱咐道:“相国大人身子寒凉,面色苍白泛青,入了秋就该保养才是,到了晚间,须得想着让下人们准备驱寒之物。
纵使下人们一时思虑不到,相国大人切莫心软面薄,该训斥就训斥,千万别冻坏了自己个儿。”
水柔仪回过头,就着皎洁的月光打量了王子诚几眼,瞧着他已有二十五六,行止端方稳重,周身书卷气,端的是卓尔不群的清流做派,又见他面庞白皙温柔,修眉俊眼的,倒是一副好模样,心中不免嘀咕。
王子诚觉出来了,嫣然一笑,悠然道:“实不相瞒,下官至今不娶,倒不是因为眼高于顶,这些年倒也见了不少倾心的女子,实在是------不能图自己一时欢愉,不顾他人心中悲苦。”
水柔仪听得一脑袋浆糊,忽地瞥见了一抹笑意,那笑容凄苦无奈,透着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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