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珍在流仙宫正殿更了衣,重理了妆发,由语芙陪着,回到了丝萝春秋殿,虞嬷嬷只是淡淡瞟了一眼,并未说什么。
水柔仪将一众宫娥都赶出了寝殿,又命人关了门窗,躲在大殿内练习礼仪规矩。
方才在丝萝春秋殿,她觉着容易,还暗暗嘲笑一众贵女蠢笨,练了半日也无长进,谁知,这会儿亲自习练了,才知个中艰难。
嵇首、叩首、顿首、空手、作揖、颔首、拱手、万福等一套礼仪练下来,她只觉得天旋地转,两膝发软。
晚膳时分,水柔仪望着一桌子膳食,恹恹的,胡乱用了些,便命人撤了下去。
戌时的梆子“咚咚”响起,水柔仪早早地歇下了,宫婢们都被赶了出去,独独留了语芙在内。语芙坐在榻边的海棠花式绣墩上,手里拿着花绷子,静静地绣花。
水柔仪嚷着被子漏风,语芙抬起头,揉了揉酸痛的脖子,弯腰上前,麻利地掖了被角,不咸不淡地说了句:“甲班守卫越来越懒散了,已然过了戌时还不换防,好几回都带累的乙班守卫不得不从东华门出宫,这回子又迟了,明个儿又该掐架了。”
水柔仪心底一突突,迟疑了片刻,抬手敲在了语芙的脖颈上,与她换了装,使了易容术,顺顺当当出了流仙宫,又故技重施,易容成守卫,从东华门大摇大摆地出了宫。
谁知,她刚转到同仁巷内,便瞧见了一道墨绿色的背影,泠泠月光下,温柔的似湖光山色般,那人朗然站立,秋风吹动一缕淡淡的墨香。
水柔仪神色尴尬,抿了抿唇,蹑手蹑手地往后退去。
“后头有个水坑,小心湿了鞋袜。”那人未转身,轻声提醒道。
水柔仪唬了一跳,立时僵在了原地,她扭头看了看,果见不远处有一个水坑,泛着粼粼月光。
王子诚悠然转身,黑漆月色下,看不清他的表情。水柔仪望住王子诚,右手微微抬起,紧绷了臂膀,只待时机成熟,射出一枚水银针脱身。
王子诚坦然笑道:“公主殿下不喜香菜、葱花,流仙宫的庖厨没眼力见儿,统共二十道菜品,倒有十一道菜品杂了。
那道燕窝鸭子火熏片,公主动了一筷后,立即要茶,许是忒咸了。那道烧狍肉锅塌鸡丝晾羊肉攒盘,公主睨了一眼,便移开了筷子,必是膻味太重。
公主也忒好性,没合适菜下饭,巴巴喝了两碗枣熬粳米粥,就了几口各色小酱菜了事。恶战在即,公主殿下更应加倍保养身体才是,没得还未撑到册封大典,就先倒了下去。”
水柔仪面色骤变,眉头攒成了疙瘩,颤声道:“你------你们把手都伸到本尊的------”
忽然,她一个箭步蹿到王子诚跟前,拈了一根水银针对准他的心脏,恨声道:“我阿娘被你们关在何处?”
王子诚岿然不动,目光和煦,语意甚是温柔:“皇后的去留,下官无甚兴趣,况且------也不关下官的事。”
水柔仪松了口气,收回了手,这才发觉后背一片冰凉,冷风吹过,不自觉打了个摆子。
王子诚忽地搂住水柔仪,一路飞檐走壁,蹿进了一家成衣铺,成衣铺的老板正在盘账,见是王子诚,忙引着二人到了后堂,
王子诚仔细挑选了一番,拣了一套水粉色衣裳递给水柔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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