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水柔仪坐在盆架前,胸前围着细棉大巾子,语芙绞了一个帕子给她洁面。
末了,她起身走到镜奁前,梨花木的雕纹中嵌着一面打磨的异常明净的大铜镜,语芙拿着象牙梳,替她细细打理长发,嘴角微微挑了下。
水柔仪原本抿着嘴偷乐,忽见语芙眼带笑意,她立时板着一张脸,脊背挺的笔直,沉声道:“今日可有什么新闻?”
语芙睨了一眼铜镜,浅笑道:“公主神机妙算,今日倒还真有一件新闻。”
水柔仪“喔”了一声,微微抬了抬眼皮,软玉似的脸颊上漾了一抹戏谑。
语芙搁下象牙梳,取了把抿子,沾了些许桂花油,均匀地抹在水柔仪的发丝上,细心地揉着:“早起虞嬷嬷派人来传话,今日丝萝春秋殿有外男入内授课,知会奴婢们收好衣裙,莫要浑晾浑晒。”
水柔仪正拿了一支点翠白玉响铃簪把玩,闻言后,心底一突突,手上略略用了力,那簪子叮咚作响,甚是噪人。
语芙不敢再言语,寂然半晌,轻声询道:“公主今日梳个什么发髻?飞仙髻可好?”
水柔仪抬头望着镜中的语芙,目光凛冽,语芙神色微僵,越发垂下脑袋,水柔仪冷哼了一声,嘴角噙了一抹嘲弄:“那飞仙髻是情窦少女喜梳的发式,本尊贵为监国公主,焉能与彼懵懂少女混作一团?昨日,本尊还瞧你有些眼力见儿,不想,竟是个愚人。”
语芙面皮紫涨,一双手局促得揉着衣角,诺诺道:“奴婢惶恐,今日梳个高椎髻?”
浣云悄悄移到流莺身后,吐了吐舌,流莺扭头走到床榻前,老练地拾掇床铺。颜英白了语芙一眼,微挑眉毛,眉宇间甚是幸灾乐祸。
水柔仪眼角扫了众人一眼,将响铃簪重重顿在了妆台上,厉声呵斥道:“退下!以后,不用你在本尊面前当差。”
语芙脸色煞白,立时跪倒在地,磕了个头后,怏怏退了下去。
水柔仪斜睨了颜英一眼,冷冷道:“你来伺候本尊。”
颜英喜不自胜,颠颠跑过来,凑在水柔仪的跟前,一个劲儿地媚笑:“公主清雅高贵,梳个凌虚髻最是适得。”
水柔仪面无表情,轻描淡写道:“高椎髻。”
颜英怔怔地看着水柔仪,见她稚嫩白皙的脸颊上端的果断沉稳,心底陡然生出一丝恐惧,再不敢将她视作小女孩,低声道:“是。”
收拾妥当后,水柔仪一行人浩浩荡荡走到丝萝春秋殿,宫女忙掀了帘子,殿内众人齐刷刷跪了一地。
水柔仪升座受礼毕,端过茶碗来呷了一口,笑道:“虞嬷嬷,本尊闻得今日有贤明亲授礼仪规矩,怎地不见?”
虞嬷嬷乃启:“无喻,外男不敢擅入。”
水柔仪神色一敛,一掌拍在座位扶手上,喝道:“糊涂!既是陛下亲指的教引官吏,汝敢不尊?快快请进来!”
众人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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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嬷嬷不愧是宫里的老人,见惯了风风雨雨,端的老成持重,微微福了福身,轻笑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