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言贵妃这婆娘心很毒辣,且积怨颇深,不定给了阿娘多少零碎罪受!
一想到这里,水柔仪猛拍床榻,怒喝道:“放肆!------跪安!”
言贵妃上前半步,静静望住床幔后抖成一团的身影,目光清冷,嘴角带着嘲讽的微笑,她理了理身上滚蓝边月白色云锦袍上的褶皱,慢条斯理道:“公主殿下还是要多加保重贵体才是,再怎么气,也得想开些,气大伤身不是?
臣妾今日无甚要务,就在此处等着。皇后娘娘不拘什么时辰召见,臣妾无不可。”
说罢,她踱到一张锦棉椅套的大椅前,正欲坐下,忽记起当日在户部大堂出丑的事,犹豫了会儿,才谨慎坐下身去,随手拨弄腕上红艳滚圆的珊瑚珠串。
语芙拿眼瞟了一圈,意欲用强,又觉不妥,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
水柔仪已冻的僵硬了身子,呼出的气都是凉嘶嘶的,干瞪眼瞅着,却无法。
僵持了好一会儿,肃穆的大殿里唯闻的炭火的噼啪声响,语芙估摸着水柔仪的手炉里没了炭火,想着去添些,又恐被言贵妃瞧见端倪,干站着着急,胸前背心里汗津津的。
水柔仪手里的小炉子早就凉透了,握在手里像个冰坨子,却不想放下,至少还有个物什可抓挠。
她觑着眼瞧了会儿帐幔上的虫鸟花卉,浑身抖成一团,呆了会儿,她又别过头望向殿门口,眼神里带着几分期许,外边的天空暗沉沉的,呼啸着冷风,死一般的寂静,灰蒙蒙的天空偶尔飞过几只雀鸟。
忽然,殿门外响起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水柔仪心底一突突,求救似的望了过去,却见几个宫人没头没脑地闯了进来,她心底结了冰晶。
一名伛偻着腰身的宫人箭步跑到言贵妃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喘着粗气:“贵妃娘娘------太子殿下口吐白沫-----太医们束手无策------”
水柔仪心下大惊,一头栽倒在榻上,勉力要爬起身,挣扎了几下,软在榻上起不了身。
言贵妃起的有些急了,绊倒在地,被宫人扶起后,一阵风似的蹿了出去。
语芙忙冲到床榻前,掀起了幔子,吓得惊呼了一声,将棉被裹在了水柔仪的身上。
流莺已端了一盏滚烫的云南白参汤进来,灌了进去,水柔仪才略略感到暖和了些许。
语芙另换了手炉、汤婆子等物什,又寻了三四床被褥子覆在水柔仪的身上。
水柔仪歇了歇,总算缓了过来,挣扎着要下地去东宫探视,被语芙两个死死摁住。
水柔仪一阵气急,昏死了过去,语芙两个心惊胆战了好一会儿,忽然嗅到一缕甜香,晕倒在地。
约摸过了小半个时辰,水柔仪悠悠醒转,半睁开眼,依稀看见一抹人影,她只觉得喉咙干痒,艰难咽了烟口水。
那人立即端了一盏冒着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