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睿一行大骂水柔仪狼子兽心,一行命人铺设文房四宝,哀哀戚戚地抄写起来。
听白公公在旁研磨,不动声色指点错处,刘睿揉了纸,重新誊写。
这边,水柔仪正拖着酸软的四肢习练礼仪规矩,脸上还要端出一副尊贵典雅的派头,震慑众人。
好好地,她一连打了三四个喷嚏,身上凉津津的。往外头一看,金乌高悬,分明是个明艳艳的好天气。
语芙忙到正殿里翻找衣裳,寻了一件银丝嵌成长命千岁纹路的月白锦袍,给水柔仪添上。
水柔仪睨了那纹案一眼,扯了一丝苦笑,暗道:能活到百岁已属不易,遑论千岁?
是夜,更深露重,水柔仪着了一身夜行衣,溜出了流仙宫,直奔御书房。
今日听陈之瑶提起昌国和盛国国书之事,她留了心,意欲窥探一二。
语芙曾劝阻她莫要冒险,自从刘毅老儿的大门牙被人于睡梦中拔了后,宫内的守卫越发严密了,遑论御书房?
水柔仪明知如此,心里猫挠了似的。语芙、流莺两个拦不住,只好小心打点,留守流仙宫掩人耳目。
水柔仪溜出了正殿,意欲从丝萝春秋殿翻出去。她细细盘算过,丝萝春秋殿地处偏僻,除了白日有宫人洒扫,平时是无人的。
夜凉如水,凛冽秋风侵肌入骨,她吊了一颗心,一路上绕廊过亭,步步小心,背心上都是汗。
路过那处先皇后手植的女萝苑时,隐约闻得一阵酒香,水柔仪心下疑惑,蹑手蹑手走了过去,趴在外围白墙上,往内偷瞄了几眼。
足足观察了一刻钟,连个人影都未发现,她溜了进去,走进凉亭里。
今晚的月色三分皎洁七分晦暗,铅云低垂,黑压压的,似蓄了一场大雪般。几缕酒香弥在鼻尖,醇馥幽郁,光闻着,就让人心神恍惚。
水柔仪扶着柱子,长吸了一口冷风,略微昏沉的脑袋才渐渐清明起来。她心中疑惑,似在何处闻过这种香醇,她思忖了好一会儿,猛然记起,那是神仙哭!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时,子时的梆子倏然响起,细细的雨水裹挟了寒风,斜斜地扑打了下来,发出“沙沙”的蚕食声。
水柔仪心下懊恼,怏怏地返回正殿。当值的内廷宿卫瑟缩了脖子,歪歪扭扭地站着,身上的佩刀碰在铠甲上,咣当作响,划破深宫寂静。
寝殿靠窗处,摆了一盏羊角宫灯,映在窗户纸上,发出橘红色的光。水柔仪溜进寝殿,猫到窗边的紫檀木几旁,吹灭了灯火。
这是她与语芙二人约定的信号,若是她平安回来了,便吹灭这盏灯,她二人也不必前来伺候,免得引起其他宫人的注意。
这还是水柔仪想出来的法子,她忍不住得意,她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做细作的好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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